这种命令还太早吧——但露西安立刻答应了。随着一阵轻快的连发,直升机后螺旋桨转眼被打成了碎片。纵身而起的玛丽安也加入她的行列。
毁到这个程度直升机绝对飞不起来了,但两个女少女一不做二不休,又瞄准了直升机的燃油箱,激发了华丽的大爆炸。火焰和巨响竞相爆发,像是在庆祝秘密都市摧枯拉朽的毁灭。
至于我,只有满怀钦佩地在旁边观赏而已,回头一看,在我身边的是塔梅拉。
塔梅拉意识到我在看她,也开口说话了——不是俄语也不是法语。
“会说英语吗?”
“凑合吧。”我应答之后反倒吃了一惊,“除了俄语和法语,你还会英语啊?”
“凑合吧。”塔梅拉豪爽地笑了,“我一直都想跟你聊聊呢,凉子可没少说到你。”
“是、是吗。”不知道为什么,我慌神了,“一定没什么好话吧。”
“哦,为什么这么想?”
“平常总是被她骂啊。也有身体上不可磨灭的记忆……”
塔梅拉兴趣深深地打量着我:
“哦,作为第三者我倒没必要多嘴。对了,玛丽安和露西安她们俩,你喜欢吧?”
“呃……当然不能说是不喜欢的吧……”
“哈哈哈,不过那两个人是侍女嘛。哎,这世上的事儿啊,要都能这么和平就好了。如果都能家业传承,从欧洲本土到地中海早都……”
话说到一半,塔梅拉和我分别向左右跳开——台阶上滚下来一个东西。看都不用看,那显然是一个身着迷彩服的俄罗斯佣兵抱着小腿,喷着血和汗呻吟着滚下来。
“真是了不得的本事啊——一刀挑断跟腱。要是我,可绝对不想跟那两位为敌啊。”
“说起来,那两个姑娘多大年纪了?”
“两人都是十八……不,现在已经十九了吧。即使没遇上凉子,也能出落成独占鳌头的危险人物吧。”
我默默无言地点点头。塔梅拉很愉快似的问我:
“你想知道她们俩遇到凉子之前发生的故事吗?”
“这个,想听是想听的……不过可能我不应该听到吧。”
“为什么这么想?”
“如果她们想让我知道,会自己告诉我的吧。我的上司至今也没向我特别说明什么,我想可能是时机还不成熟。”
塔梅拉勾起嘴角:
“你果然是像凉子描述的那种男人。我看好你,以后凉子也多多拜托了。以前她是同事,现在她可是我的资助人呢。”
塔梅拉右手拎着两把卡拉什尼科夫,左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还挺痛的。
——这时,耳边响起女性呼救的声音。
V
“HELP! HELP!”
——是英语。求救者不知通过什么途径认识到有其他的外国人来到这个地方,特意用英语求救。
我手里握着马卡洛夫刚跑了两步,呼喊的声音就听不到了。与此相对,像远处惊雷似的枪声连绵不断地持续了二十秒左右——枪声停止,只有沉默的风呼啸而过。
“……算你们狠。”
我吼出一句,声音嘶哑——就在我自身的感官所能及的范围内,一个不知名的、没有丝毫抵抗力的人被杀了。
“他们要把囚禁的人都灭口吗?”
没有回应阿部巡查的话,我朝记忆中声音来源的那座建筑跑去。
“真理夫一个人跟我来就行了!其他人在这里等一等!”
很快就找到了惨剧发生的那间屋子,甚至房门都还是敞着。抢先探头去看的是阿部巡查——
“尸堆如山。”
4
阿部巡查的声音也沙哑了。我无语点点头,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再度抬眼看视屋里的情况。
阿部巡查的话豪不夸张——只是准确地说,那不是“尸堆如山”,而是“尸块成山”。血腥、火药味和尸臭混合成了瘴气,浓厚得像一团推不动的流动物体。
我不想仔细描写那副情景,请自行脑补最低俗残暴的恐怖电影场景就是了。最初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指甲已经全部被剥除的女性的手——就说这些,足够了吧。可以判定,至少有五十人以上被虐杀在这个房间里。
我和阿部巡查到旁边的房间探视。房门没有上锁——大概也没有必要上锁吧。
“什么东西这是?”
我也吃了一惊,环视屋子各处。
这房间四面墙约十米之长,相当宽敞。天花板垂下吊灯,壁纸也是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高档法国名牌货。一张在英国电影里才会见到的爱德华七世风格的高床,足足有三米长三米宽。屋里甚至还摆着圆桌和四把安乐椅,柜橱里一瓶瓶的伏特加、威士忌、鱼子酱罐头排列整齐。床头柜周围凌乱地扔着女性内衣。床上摆着一条马鞭,干涸凝固的黑色痕迹显然是人血。墙壁、天花板上都垂挂着铁锁链。
秘密都市ЖПШ247,就像一个令人作呕的由奥斯维辛集中营和拉斯维加斯度假村合成的怪兽。
对自己竟然还有惊讶的能力感到不可思议,我离开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