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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声音的影响之下,美国婴幼儿死亡率在发达国家之中高居不下,也不是不可理解。不过在这些扯淡的言论以外,也有身家巨万的富人设立财产高达数十亿的慈善基金,还有志愿者乐于助人,这就是美国的现状。
不不,眼下这种情况关美国毛事。岛仓夸夸其谈说得好像什么国家事业一样,其实不过是一种企业活动罢了。虽然他是财政界赫赫有名的人物,想到不得不担当这种俗物的警备工作,我不禁同情起室町由纪子来。以前虽然我也被迫担任过候补警备工作,不过,就算到了危急关头,我大概也不会为了这种烂人拼上性命吧。
“说得倒好听。”
凉子露出轻蔑的表情,
“不过,无论是印度、中国、韩国还是越南,亚洲各国有几个想重回百年以前的?一天到晚惦记着百年以前的雄风的,根本只有日本而已吧!以当今的中国和印度为对手,根本没有胜算!”
一句话戳到痛处,不仅岛仓,浅川、大鹤都无言以对。
凉子的话说得虽然有点夸张,可我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二十一世纪以来,日本反而更加闭塞,在怀念“光辉的日俄战争时期”的同时,无论是国民生产总值还是社会的方方面面,都被中国赶超了。我对这些东西并不很懂,也发不出“被超过就再超回去啊!”之类的豪言壮语,只不过,搭乘着这样一列缓慢迟钝的列车上前行,似乎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当然,激进前行也还是不要翻车的好。
“不管怎么说,西伯利亚的饭你们是没少吃,本地的语言你们懂吗?”
面对凉子的提问,对方以赤裸裸的歧视作答:
“我会说俄语、英语和法语。不过可不会说本地原住民的语言。鄂谁要学什么鄂温克语、雅库特语?这些贱民应该趁早学学俄语才是……你们呢?”
“虽然不是专家,不过贝托先生多少还会说一些。”
“哼,贝托洛夫斯基啊。这小子,没干什么可疑的事儿吧?”
浅川以猜忌的目光投向贝托的背影。
“难道你们知道他形迹可疑还把他派给我们当向导?”
“你们不是警察嘛。发现可疑行动把他抓了不就得了,还帮了我们大忙呢。”
“不过,这鬼地方可真偏僻啊。”
大鹤对镇子周边扫视一圈,浅川也撇着嘴。
“西伯利亚跟加拿大不是纬度差不多嘛,按说完全应该有类似加拿大的发达程度。再说,这里地下资源那么丰富。弄成这样还不是这些俄罗斯人……”
浅川闭上了嘴。他似乎终于意识到再说就不妥了。
岛仓抖动着腹部的皮下脂肪块大笑起来,像是要表现他的豪迈气概似的,可惜他根本搞错了时代,
“那有什么关系,所以我们才来这里搞开发嘛。”
“你们就是为了这事来的?”
“是……”
差点被凉子随意的语气所迷惑。岛仓猛然反应过来,生硬地打断了问答:
“此事与你无关。作为精英人才就要有精英人才的职业精神,小心注意你的言行。”
岛仓转过身,踏着地上的残霜在两位外交官的陪同下走掉了。凉子冲着他们的背影,像顽童一般吐吐舌头。
无论是个人还是企业,没有竞争对手就会堕落。意识形态方面的竞争似乎也是如此。“社会主义”这个对手自我毁灭之后,全世界都成了资本主义横行的天下,无论是雷曼兄弟倒闭、欧盟危机、对冲基金危机、衍生产品和投资组合的巨亏,种种暴走事件,早已形成“1%的人掌握99%的财富”这样一个美丽新世界。
“可见,对手还是很重要的啊……”
“你说的不是由纪那家伙吧?”
“难道她不是您的竞争对手吗?”
“这件简直是让食蚁兽都笑破肚皮的笑话!那个女人,哪里‘竞’哪里‘争’哪里‘对’哪里‘手’了?蚊子咬狮子,蚍蜉撼大树,也称得上‘竞争对手’?”
想不到这女人把词汇都拆成一个字一个字的来反击,我只有翻白眼的份儿了。
“喏,这下可是你的竞争对手过来了。”
凉子不怀好意地笑了——她手指的方向,正可以看到岸本明的身影。
III
“泉田兄,这趟可真不容易呀。”
我对岸本展现了一个抽筋的笑容。凉子说了句“交给你了哦”,就吹着口哨走开了。
“你又有什么事?我很忙的。”
“哎呀,要是观光旅行打死我也不会来这儿的,不过难得在这里碰上了嘛……”
“不想来就别来。”
“可是,连凉子大人都来了呢,再说这地方也挺好嘛。”
“好什么好。”
岸本突然正色,严肃地说:
“此时往前的百余年前,一九零八年,动荡不安的沙俄革命前夜,在西伯利亚的通古斯河上游处,人迹罕至的茂密森林之中,一个巨大的流星划破夜空直坠而下——这就是世称‘通古斯大爆炸’的陨石坠落事件。”
“这有什么,我也知道啦。这不是常识吗。”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一定是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