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魔境的女王陛下 第二章 在那遥远的地方

  I

  “那、那是怎么回事啊……”

  阿部巡查克制着紧张问我,可是我也没法给出什么明确的答案,

  “搞不明白是什么情况。语言不通啊……”

  “啊……”阿部巡查叹了口气无言以对。

  “这些人好像是原住民猎人,既然这附近的人,大概是鄂温克族吧。看样子是被猛兽袭击了。不管怎么说,我们就跟他们一起回来了。”

  “说到猛兽……这一带大概不是东北虎就是西伯利亚熊吧?”

  “真理君对这些很了解啊。”

  “啊不,我只是很喜欢自然纪行一类的电视节目而已。”

  阿部巡查挠挠头,对我露出困惑不解的表情。

  “怎么啦?”

  “……啊这个,其实,我到现在才害怕起来。我这个人啊,又迟钝又糊涂的。”

  回想起来,刚才我跟药师寺凉子两人在森林里漫步的时候万一遇上了东北虎或西伯利亚熊的袭击可怎么办呢?面对一打以上的持刀歹徒,凉子都能轻轻松松地把他们打得烟消云散,即使这样,以马熊为对手只怕也不是那么乐观吧。当然,我肩负着保护她的义务和责任,可是眼前这种情况下,连我也没什么自信。(译者:私は彼女を守る!如何しても、いつまでも、守る!ーその台词、さっさと口に出してくれよ泉田の马鹿!)

  “您二位刚才没事儿真是太幸运了。要是遇上冬眠前的马熊可怎么办啊!可不能在森林里乱晃啊,警部补!”

  贝冢聪美的批判一点都没错。让他们担心了,对此我当然只有诚心诚意地表示歉意。

  另一方面,药师寺凉子大人对此全不在意——至少表面上看来是这样。明明既不会俄语又不会鄂温克语,她居然从容有余地指挥起来了。那些猎人也不知为什么,都听从没有任何权威的凉子指示,把抬着牺牲者的担架一直送到镇公所的廊檐下。

  “可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阿部巡查又一次提出了他的疑问。不管怎么说,我先把我所掌握的情况向他逐一说明:

  ——时间倒退回刚才,我跟凉子坐在岩石上,基本上没什么实质性的对话。岩石上有厚厚一层青苔,倒也不是直接坐在裸露的石头上,感觉比便宜沙发还舒服呢。女王陛下似乎被这种气氛所感,修长的双腿轻轻敲打,竟然有心情唱起歌来。

  她的声线属于轻快的女中音,但所唱的歌曲好巧不巧竟是“森林中的熊”——正是这首歌引起了我心中的不详感。

  “怎么了泉田?”

  “那个……警视,您唱的歌……”

  “不喜欢吗?”

  “您能换首别的歌唱吗。我怎么总觉得好像真要有熊出来了……”

  这时候,一阵风盘旋而过,吹起了我和凉子的披风。随着踩踏枯枝落叶的声音,几条黑影现身了。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并不是马熊。他们的长相甚至让人有一瞬间误认为是日本人,其实应该是北亚地区的原住民,不是鄂温克族就是鄂伦春族。这些人头上戴着毛皮帽子,身穿臃肿但看起来非常暖和的外套,手里拿着来福枪——大概有七八个这幅装束的男人,其中两人抬着一副简陋的自制担架。

  担架由两根长长的粗树枝挑起,中间的搭布似乎是帐篷布。这副简陋的担架上躺着一个人——不,只有半个人——只有人的上半身横在担架上。腰部断面流出的鲜血已经有点干涸,因此让人稍敢正视——比这更凄惨可怖的描述我并不想多说,但就在目光甫一接触的瞬间,我感觉自己的背上凝结了一层眼睛看不见的冰棱。

  “你们是什么人?”

  其中一个猎人大声喊道——这种情况下,无论是哪国语言,内容大概都不会有什么差异吧。“日本人(японцы)——”凉子回答。对方紧紧盯着她,似乎是要借凉子的美貌忘记身边的惨状。

  凉子对此毫不在意,只是悄声跟我说;“看样子是被什么东西撕咬的吧?”

  “您是说那人的肢体被咬掉了?”

  “绝对不是刀刃切断的结果啊,这个。”

  “看起来……好像是啊。不过,马熊真有这么厉害吗?”

  我这时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一只手用力地抓住我外套的衣角——是凉子。她的表情毫无变化,但雪白的皮肤并不像平时那么富有生机。辟邪大神凉子当然不会随随便便晕倒过去吧。至于我,虽然也不会晕过去,但身体却僵直起来动都不能动。

  “在这儿追问他们也没什么用。还是先回那个破镇子去吧。跟他们一起行动人数更多,这样更好些吧。喂,别磨磨蹭蹭的,太阳要下山了,危险哦。”

  跟这些猎人之间语言不通,她的提案固然不能让人放心,但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猎人们疾步走向镇子,我跟凉子也随着他们一起往回走——以上就是我跟阿部巡查解释的情况了。

  场景回到镇公所前,凉子不耐烦地质问:

  “警察署长哪去了?”

  “那边过来的好像就是。”

  我们随着贝托洛夫斯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竟是刚刚见过面的镇长正赶过来。

  “那不是镇长么……”

  我刚说出口,又立刻闭上了嘴。镇长一边走一边从大衣口袋里揪出一个东西,往头上一扣——竟然是民警的警帽。

  “原来如此,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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