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哈巴罗夫斯克的日本总领事馆会老老实实付钱的。就算命悬一线,好歹也是世界第三大经济大国呢。”
“是啊,那就趁还没变成第四,赶紧行动吧。”
塔梅拉离开后凉子问我:
“喂你说,总领事馆那些家伙,会怎么选择?是为了避免触及自己的痛处掏腰包付钱呢,还是堂堂正正地挥出人生之拳反击?”
“大概是前者吧。”
我可不希望对方“挥出人生之拳”堂堂反击,只不过从事外交的官员们,可像警察组织的人一样了解凉子的恐怖之处?
“那么,找到日下要逮捕他吧?”
“即使逮捕也是俄罗斯的警察去实施。还都是些民警。我们也只能站在旁边监督啦。”
“只为了站在一边监督,就跑到西伯利亚腹地来吗?”
“这里是边陲啦。只是边陲。”
以俄罗斯这样的大陆国家为基准,边陲是什么概念呢?很不幸,说到底我只是个出生在狭窄的岛国上的人,对大陆级别的广阔根本没概念。再说,现在是个担心今后人口减少的奇妙时代。
“可是,即使不专门监督,俄罗斯民警也会逮捕日下吧。他又不是政治犯,只是纯粹的杀人犯,也没有理由庇护他啊。”
“庇护当然不至于。不过,我可不觉得他们会积极努力地展开搜捕。又不是在俄罗斯境内的犯罪。大概只会在西伯利亚腹地胡乱搜一搜,走一下过场就算了。”
“您不是说这是边陲么……”
“你是成心跟上司过不去是不是?”
“您这种事儿干得还少啊……”当然我可没勇气把这句反驳的话说出口,只是耸耸肩表述恭顺的意思。
我突然想到东京的情况。终于有凉爽的清风吹拂着东京都千代田区霞之关,而刑事部长想必正一边吃着上等的三文鱼套餐一边向神明祈祷吧——“但愿辟邪大神消失在西伯利亚深处,再也不要回来了!”他的心情也不是不能理解,只不过我怕殃及池鱼,可不想从他老人家的念头。
扯着先后,我们从洪家菜馆走出来,沿着空寂的道路走了三分钟左右,来到一座二层小楼前。这房子看来相当破旧,只有绿色的油漆比较新,而这就是镇政所了。市政所旁边是座小小的洋葱头形屋顶的东正教教堂。
在俄罗斯对桌子的摆放似乎有独特的习惯。一张桌子背对屋子一角,朝着对角线的方向与整个房间成四十五度角。不知道这是为了体现屋主的威严呢,还是处于安全的考虑。
不管怎么说,镇长就在桌子旁,站起来迎接凉子。他张开双臂似乎想要上前拥抱,凉子却猛腿一部,伸出右手,一脸不情愿地与对方握手。
“красивый——”对方翻来覆去地说着这个词。后来听凉子解释,似乎是“太美了”的意思(译者注:原文此处对方说的话是片假名。我觉得日文片假名音译的俄语发音再音译成中文实在没什么意义,所以根据后文的意思反查回俄语写在这里,但我并不确定这个俄语词对不对。很显然,俺不懂俄文……)
拥抱被拒绝而不得不握手的镇长,热情地抓着凉子的手握了完全超过必要时间长度那么久。由塔梅拉在二人之间担任翻译,而他们似乎又做出了什么我所不知道的决定。
东正教的教堂里不设立体塑像,只是装点着圣像壁画。大大小小几十张圣像挂满墙壁,除此以外,连地板和桌子上也摆满了立像、雕刻和小雕塑。
色彩以金黄、鲜红和浓紫为主,没有空白的存在。以日本人的审美观来看,似乎过于浓烈喧闹,不过这也只是我自己多事罢了。所谓宗教,只要能表达各自的信仰即可。
希望阿部巡查能够超越宗派的不同彼此相安无事,而我们这些异教徒也双手合十,多少表示一下敬意。
走出教堂,感觉一个圆圆的球状物朝我们晃过来——正是自称“酷似尤里柏连纳之人之子”的那位。贝托洛夫斯基深吸一口气,向凉子行了个表示敬意的礼。
“哎呀,真是糟糕了。本来共青城(Komsomolsky)应该到哈巴罗夫斯克支援搜捕的……”
贝托洛夫斯基本想快速地向我们讲述,但是对他来说日语毕竟是外语,说起话来总是慢悠悠的语气。
“因为莫斯科地铁发生了爆炸恐怖事件……”
听说有三十人以上的被害者。
“像这种西伯利亚边疆之地来了个外国人犯罪者之类的事情,不会有人放在心上的。”
“这么说,根本就没有支援队伍吗?!”
“大概也就是这样了吧。”
的确,大概也就是这样了。这样想虽然很对不住恐怖行动的被害者,不过如果莫斯科当局事务缠身照顾不到东部地区的话,药师寺凉子行动的自由度就增加了。至少,她本人一定会欣然作此解读。
“知道了,事到如今抱怨恐怖分子也没用。还是按照手头能调动的战斗力来考虑吧。贝托先生,你懂本地原住居民的话吗?”
“啊,这个,我不懂啊。”对方说道。
要跟原住民交流,须得把原住民的话翻译成俄语,再译成日语。如此看来贝托洛夫斯基并不是能够胜任这种双重翻译工作的人才。
“这附近的森林里的居民多半不是鄂温克族就是鄂伦春族,语言不通的话事情可麻烦了呢。”
“您说得好像什么翻译游戏一样,真的没事吗?”
“说的也是啦。”凉子听我说着,啧啧舌说,“哼,回到哈巴罗夫斯克之后,一定要让领事馆那些家伙后悔至死,谁让他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