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利刃刺了一下似的。反正我跟这家伙也变不成朋友。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话?」
「你觉得为什么?」
「你觉得我们都是Non-career,希望我理解你的想法吗?」
吉野内是个表情单调的家伙,加户却似乎不是。他大得可笑的嘴扭曲起来:
「嘁,我们的想法你怎么能明白。反正你是一心伺候那个Career暴走女、不被革职就万事大吉的走狗罢了。」
我有意眯起眼睛。加户肆无忌惮地笑着,目的只有一个——向我挑衅而激起事端。不过,他似乎很清楚我是凉子部下的事实。
我用挑衅应对挑衅:
「为了把自己跟暴力团的苟且正当化,故意挑Career的眼。这种家伙的想法我本来就不能理解。」
「……你说什么!」
「你从日本溜出来以后,很多事情都被揭发了。拜托你不要把别人当牺牲者胡乱诬赖吧。」
「被揭发」的说法并不正确——其实为了不让这丢脸的事情真相大白,警方费尽了力气呢。
吉野内他们跟暴力团联手干的好事,并不只有赌博,甚至还有泄漏警察的内部调查情报、买卖兴奋剂、贩卖人口等等勾当。他们还从暴力团得到了女人。实际上,她们都是东南亚
各国出身的女子,被暴力集团的控制,强迫卖春。她们迫于吉野内他们的暴力不得不屈从,但因为都是非法居留的身份,不敢向公共机关寻求保护。
加户的嘴又扭曲起来:「那些违反了日本的法律非法居留的人,还不是自作自受。不愿意的话,回自己国家去不就是了。」
「说起来我也想问问,你们倒是合法的进入加拿大的吗?」
「这个嘛……」
「不能回答吗?」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有一件事是肯定的,日本警方既没有对我们的事情立案,也没有向加拿大要求引渡。」
加户突然停止鼓唇弄舌,匆匆忙忙地站起来走回了驾驶舱——因为凉子从洗手间出来了,正往这边走来。
「您听见了?」
「嗯。不过要说你啊,其实还是有个主人的好。」
「什么主人?」
「就是……喏,像我这样的啊,所谓『心灵的主人』嘛。」
「我不需要。」
「趁你现在还有机会,老老实实承认嘛。」
「才不需要啦!」
飞行艇的窗外还是佐治亚海峡周边的美景。不过可能跟飞行艇的高度和太远的角度有关,海面不是蓝色的,映出一片淡淡的金色光芒。伫立在东北方向的群山雪冠也不是一色纯白
,而是闪耀着银光,影子的部分则是淡紫色。只有森林和岛屿的浓绿跟去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突然意识到,我们到底在干什么?本来不是因为两名日本人的不自然死亡,为了协助加拿大治安当局调查这件事而来的吗?
不意之间,凉子轻轻念了句话。声音很小,但我还是听清了:
「PapeSatàn,papeSatànaleppe!」
「这是什么?」
「是《神曲·地狱篇》逃出地狱的咒文。」
「什么意思?」
「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这部作品发表了七百年,现在还是没有学者能解明咒文的含义呢。」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她只是捉弄我。
凉子又翘起双脚,好像期待着什么似的说:
「算啦,很快一切都会落幕的,不管有什么谜团现在也不用在意。」
好像听到她这句话了,多米尼克走到凉子面前:
「马上就到温哥华了。」
她也向我投来一个微笑:
「请一定再到黑蜘蛛岛来。」
「这个嘛,我考虑考虑。」
飞行艇悠然飞过狮子门桥上方,右侧掠过摩天楼群,高度开始下降。
凉子和我在附近的海鲜餐厅吃了顿很晚的午餐。用炸红鲑鱼祛除了意大利面条的诅咒,喝过咖啡后,我一看手表,已经快下午四点了。
今天之内应该不会再有当非日常交通工具的乘客的机会了吧……我正这么想着,凉子屈起纤纤玉指掐算着:
「再坐一下潜水艇、热气球和宇航飞船……啊对了,还有海盗船,这些全都坐遍了就通关了吧。」
「又不是主题公园嘛。」
「哎呀,世界本身就是一个主题公园嘛。只不过门票很贵,又很少有特别好玩的景点罢了。」
回到宾馆,因为获得了自由活动到下午六点的许可,我回到自己的单人房间,解开领带,脱掉鞋子,一头倒在那张半双人床上。我努力闭上眼睛,想小眯一会儿,脑神经却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