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手上的力道。
精疲力尽的葵罗吏子终于瘫在阿部巡查的巨臂之下,我对着这个可靠的大个子说道:“你真是个绅士。”
“是、不敢当,我祖母教过我必须尊重女性。”
“你祖母很了不起。”
“祖母说过,等我开始工作以后,拿到第一年年终奖金带她到伊香保温泉(译注:伊香保是位于日本群马县榛名山东斜面的温泉街)的话,她就死而无憾了,不过她老人家现在身子骨还是非常硬朗。”
“这种温馨感人的祖孙之情留到待会再聊,泉田,你去打开那女人的手提包。”
“知道了,头目。”
“你说谁是头目!”
只是不经意说当了嘴,没有别的意思。我从葵罗吏子手上轻轻卸下手提包,递给头目……不、上司。
凉子静静接过,然后将手提包打开。她连瞧也不瞧化妆用品以及金融卡、信用卡之类的东西,从当中抽出一本印着名牌商标的金黄色封皮记事本,接着她以充满讥嘲的视线投向手提包的主人。
“我问你,荷西·森田那家伙是拿什么样的甜言蜜语笼络你的!”
葵罗吏子随口答道:
“他说要让我当日本总统夫人。”
“日本没有总统(译注:日本来行天皇制)。”
“他说他会成为第一位总统。”
“……哦,是吗?”
凉子微露出苦笑随即把记事本掷给我,我接过记事本,翻开内页。
“包含东京都知事与经济产业大臣在内的政治界人士人名将近一百名左右,其他还有财经界人士、文化人士、宗教人士、媒体相关人士……假设人名第百的数字是金额的话,应该以一千万为单位吧。”
“在巴尔马总统任内,森田一直透过都贺向业界要人行贿,而且全部拍成照片或录音带,因此没有人敢反抗森田,现在森田也把他在地球另一端的做法拿到日本如法泡制。”
“只差一点就成功了。”
我叹道,凉子则直视罗吏子。
“他会把这本记事本交给你保管,代表你也是行贿的共犯吗?”
“开什么玩笑,谁管那个色老头会有什么下场!要死要坐牢都随他去!”
“哎呀呀,你跟荷西·森田不是两情相悦吗?”
凉于挖苦道,但看到葵罗吏子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使附加一句:
“啊、你听得懂两情相悦的意思吗?”
“这我当然听得懂。”
葵罗吏子尖叫,可惜瞬间的激烈情绪很快见底,她再度全身无力。
“好吧,既然你们之间打一开始就大缺巩固的情感做维系,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再拥护一个愚蠢的独裁者,我对你这个人没兴趣,凭这本记事本就放你一马,感谢我的宽宏大量吧。”
凉子没有搜索证就擅自抢夺别人的手提包,没收记事本还硬逼对方要表示感谢,葵罗麦子没有律师跟随左右,算我们走运。
“这么说来,荷西·森田一定掌握了关于巨额援助资金弊案的确切物证。”
“没错,所以他才有办法持续威胁日本的龌龈当权者,诸如‘一旦自己遇害横死,就马上公开记事本,让所有人一起同关于尽’云云,呵呵呵……”
凉子暗自窃笑,因为对她而言,接下来的发展愈来愈有趣,无论荷西·森田是活是死。
“你心情满不错的。”
“我向来都很开朗。”
女王陛下愉悦地宣示。
Ⅲ
我们从泳池畔迸入走廊。四处洒满了海水,散发出隐约的海水味道。
“仔细想想,整艘船洒了这么多水,一时之间也无法使用了,更何况这水不是淡水而是海水。”
“放心好了,早就在事前投了保,船公司没有损失的。”
船公司是没损失,损失的是保险公司。
“有件事想问你,你没有投资保险公司吧。”
“没有,你怎么知道?”
“想也知道。”
做这种只赔不赚的投资,是当不成有钱人的。
凉子对阿部巡查下令。
“辛苦你了,不过还要麻烦你把那女人带回‘搜查总部’就近监视,她应该没办法动什么歪脑筋,不过要是大吵大闹会碍手碍脚。”
阿部巡查毕恭毕敬地接过命令后,扶着有气无力的葵罗吏子离去。这里只剩我们两人,我转头望向凉子。
“我觉得荷西·森田那家伙的手法跟你很像。”
“拜托,不要把我跟那种货色混为一谈行不行?”
“不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权力对那家伙而言是目标,对我来说仅仅是个工具。”
这位邪恶的美女以权力为工具,打算做何用途呢?愈想愈恐怖,还是暂时抛诸脑后对心理卫生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