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在由纪子几个一般性质询之后,凉子劈头问道!
“喂,你们是哪一边?”
“什么哪一边……”
“你们是要暗杀荷西·森田呢?还是要阻止荷西·森田被杀?不过我看这两边是半斤八两。”
“荷西·森田?你在说什么啊?”
兵本眨着眼,凉子随即漾出一个如同盛开的大红玫瑰般的艳丽微笑,接着甩动高跟鞋。
电光石火般的行动,由纪子根本来不及制止,我或许有办法阻拦,但我没这个胆。
倒霉的兵本达吉发出连土星人也会吓一大跳的惨叫,然后翻起白眼,口吐白沫,蹲坐在地。
“这家伙大概是巨蟹座的。”
彻头彻尾冷酷无情的凉子。必须尽可能避免持续出现牺牲者,同时也要想办法取得供词,于是我对阿部巡查作出一个指示,接着阿部巡查打开房内的冰箱取出制冰盒递给我。
我内心有服罪恶感,明白自己逐渐受到药师寺凉子行事风格的污染,却仍然一把抓起痛苦地扭动身躯的兵本衣领,把制冰盒一倒,让一打左右的冰块滑进兵本的背脊。
“妈呀——”
兵本喊了一声,整个弹跳起来;这个人是粗暴了点,但或许没什么坏心眼。
“这下你明白了吧,不想再受到严刑拷打的话,就赶快给我老实招出来!”
面对一个邪恶程度更胜数倍的女警视出言恐吓,吓得兵本不禁瑟缩戚一团,双手按住两腿中间。他颤颤巍巍地作证,表示他在惨案发生前一刻,看到○六四六号室附近的走廊出现奇怪的物体。
“看起来跟蛇很像。”
“看起来很像”代表实际上并不是蛇。
“意思是你一开始以为是蛇,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到底是哪一点让你联想到蛇?”
凉子的质询切中要害,兵本达吉按住两腿中间,看得出他十分努力地使出浑身解数动员所剩不多的表达能力。
“因为那个东西很长,跟人的手臂差不多粗,还弯弯曲曲地蠕动,所以我才以为是蛇。”
“什么颜色?”
“好像是灰色,亮亮的会发光。”
用词是笨拙了点,总而言之就是银色。兵本所能提供的线索暂时到此为止。
“很好,本姑娘就大发慈悲兔你一死,你先退下,等有需要再传你。”
遭受违背宪法基本精神的不合理待遇,兵本几乎是落荒而逃。由纪子目送兵本离开后,微侧着头道:
“的确,如果是蛇就可以穿过通风口,可是蛇怎么会跑进客轮来呢?”
“查明这一点就是你的工作啦,加油吧。”
凉子并不是在为由纪子打气,而是想把枯燥的调查工作推卸给劲敌罢了。我望向由纪子,看她会有什么反应,只见她正经八百地颔首;想来她一心认定是蛇,就这样扎扎实实中了凉子的圈套。
“可是真的有银色的蛇吗?我对爬虫类不清楚。”
“当然有。”
“有名称吗?”
“SilverSnake!”
“这样啊,这种蛇是栖息在哪里?非洲?啊、或者是巴尔马内地?”
认真过头的由纪子还没注意到自己正被凉子耍着玩,一旁的我看不下去,于是插嘴道:
“我觉得先不要断定是蛇比较好,虽然听过毒蛇咬人或者巨蟒勒死人的事情,但是这种杀人手法太诡异了。”
“没错,先入为主是办案一大忌讳。”
凉子抢在由纪子之前频频点头。
“不能全盘采信供词,目前物证又不齐全,尸体也尚未解剖,这样就下结论是不对的,巡回演员由纪,做事要谨慎一点,切记切记!”
真是一段只能以漂亮形容的转移话题技俩。虽然由纪子一时之间露出狐疑的表情,在无法确认的情况之下,只有模棱两可地领首。
凉子以“外出搜查”为由离开“搜查总部”,阿部与贝冢两位巡查负责去见船医,我则随传凉子左右。
“泉田,你昨晚在舞台上也看见了对不对,那时你看到的是银色物体对吧?”
“以我所见,看起来是银色的。”
“你的说法可真谨慎。”
“你叮咛过做事要谨慎的。”
“闭嘴,不准挑我的话柄。”
凉子固然缺乏常识,知识倒是很丰富。其程度正如同长江水或者撤哈拉砂漠的黄砂一般,总之就是一望无垠,举凡历史、美术、文学、音乐、丑闻与排句、科学与不科学等等形形色色的多样范畴均涉猎广泛。
尤其针对动物图鉴没有记载的妖魔鬼怪,其熟稔程度几乎等于是日本全国第一把交椅。因此,如果凉子知道那个“很像是银蛇的物体”的内情,我也不会太讶异,只不过凉子对此事只字未提,或许是时机尚未成熟吧。这种爱吊人胃口的态度的确具备了名侦探的特质。
“那要从何处查起?”
“先从赌场着手。”
途中路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