艘船。”
我正眼望向一脸正色作答的町田先生。
“我明白了,那么地上的住址在哪儿呃?香港吗?还是日本?”
“我在陆地没有住处,我就住在船上,偶尔下船都是住旅馆。”
船员大概都是一个样吧。
“恕我冒昧,那您如何领薪水呢?”
“公司会直接汇款到银行账户,完全没问题。”
“如果朋友写信给您怎么办?”
“请他们写到公司,如果有需要就转到停泊地的办事处。”
“您有机会回日本吗?”
“晤、嗯,已经五六年没回去了。”
接下来亦侦讯挪威籍船长。凉子固然英语流利,但为了谨慎起见,仍然请町田先生帮忙口译。接近二公尺的身高,红头发加上一脸红遍通的船长比手划脚地加以说明。
“通常只有在船只离岸与靠岸的时候,船长才会亲自指挥驾船,再不然就是预测有危险发生的状况。”
由纪子对着负责转述的町田先生问道:
“例如在通过人称海上险要的海域的时候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现代科技发达,危险性已经降低不少,船只不会刻意通过那些已经确认危险重重的海域。总而言之,这是一艘客轮,安全必须摆在第一位,假如冒险让乘客蒙受其害,将损及公司信誉。”
侦讯的内容不仅限于此次案件,还必须涉及最基本的客轮系统。凉子或许是早已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形,只见她刻意翘起旗袍下的美腿以示炫耀,仰躺在其中一张安乐椅上,手肘靠在扶手,完美的下颚支在手上,正陷入沉思……不、正在打鬼主意。
“与陆地的通讯正常吧。”
“使用电话、传真、电脑网路都行,因为是透过卫星线路的关系。”
然而当室町由纪子请町田先生代为联络日本警察当局,町田先生却带着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回来报告。
“非常抱歉,卫星线路完全故障了。”
“怎么回事?”
“不晓得,目前正在调查当中。”
“是不是等一会儿就会修好?”
“不清楚,要等查明原因才能确定。”
我回头看向凉子,很意外地发现凉子脸上并未露出一丝不悦。
“既然故障那就没办法了。”
女王陛下如此表示。由纪子请町田先生尽快恢复与陆地的通讯,不过我不像她顾虑这么多。
讯息一旦中断,就等于对外宣称目前客轮发生紧急状况,船公司理应立刻察觉并想办法多方联络才是。
“不过也可能发生救援的人到了,船上却连一个生还者也没有,就像有名的玛丽·赛勒斯特号事件(译注:船名,MaryCeleste)……啊、好痛!”
岸本这番话说得实在太不是时候,所以立刻遭到现世报。
凉子保持在安乐椅的坐姿,用她的高跟鞋跟狠狠往岸本的脚踩下去。
Ⅱ
提起“玛丽·赛勒斯特号之谜”,是众多介绍神秘事件的书籍必定会提到的著名事件,应该也有人曾经在高中英文课本里读过才对。
事情发生在西元1872年12月5日。邮轮恩典(译注:DeiGratia)号船员在葡萄牙以西六百海哩的大西洋中央位置,发现一艘美籍帆船玛丽·赛勒斯特号在海上漂流。
玛丽·赛勒斯特号上搭载了十名船员与二百七十吨原料酒精,于同年十一月七日从纽约启航前往意大利。当时恩典号船员登船查看玛丽·赛勒斯特号内部,该船上所装载的货物、储备食粮、饮用水几乎没有动过,船上找不到一个船员。餐桌上摆了十人份的餐点,咖啡依然温热、火炉里还燃着薪火(译注:根据当时搜证记录显示,事实上餐桌并未摆放餐点)。
船员在突然之间从船上消失无踪,就这样再也不知去向。
……大多数的人们都把这个著名事件视为“神秘恐怖的真人实事”。我自己在小学时看电视节目介绍看得毛骨悚然。船员们是遭到外星人绑架了吗?亦或者遭到海底怪物的袭击呢?
现在让我们回过头来瞧瞧真相。
玛丽·赛勒斯特号的救生小艇全部不见了;意即由于出现突发状况,全体船员改乘小艇逃生。这次很不幸地回不了船只,而是连船带人一同沉没于大西洋。
惟一无法厘清的是当初之所以改乘救生小艇的原因,除此之外根本不是什么神秘事件。“咖啡依然温热”的说法是当时的媒体为了增加事件的悬疑性而故意捏造出来的。
且不论玛丽·赛勒斯特号的例子,一旦弃船登上救生小艇,想必是出于完全走投无路的缘故,尤其这次在大型客轮的某处潜藏着不明危机,总不能为了保全客轮而危及乘客与船员的安全。
这时我想起吕芳春亦即贝冢里美关于乘客的报告,于是喊了凉子,凑过去低声简短说明。
凉子闻言颔首,接着望向贝冢里美。
“吕芳春的观察力相当不错。”
“把她饲养在参事官室倒是可惜了这么一位优秀人才。”
“什么饲养,这叫适才适用!话又说回来,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