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紧动在沙发上,连动也没动一下,想必是吓瘫了手脚。
不、我没有轻蔑岸本的意思。因为就连我也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贯穿背脊。形容成邪神的鼻息是夸张了点,能够浸淫在权力的泥沼而不陷溺之人自然拥有如此魄力。
“少得寸进尺,小丫头!”
咆吼震耳欲聋,同时一掌击在茶几上。岸本如字面一般“吓了一跳”,由纪子全身一僵,脸色稍稍泛白;我则差点后退半步,勉强稳住脚步。平河议员一记怒号足以吓破新进议员与官僚的胆,这个传闻确实是真的。
在场只有一个人泰然自若——不用说就是药师寺凉子,她绝非虚张声势。她全身架势不见丝毫的松懈,回望平河议员的美眸必定充斥着大刺刺的蔑视,我想。
平河议员再度开口,这次语气听来平静得几近阴森。
“我建议你们还是一直留在法国比较好,否则等你们回到日本,很难保证你们不会丢掉饭碗。”
平河的视线固定在我身上。当我注意到这一点时,恐怖的感觉不禁油然而生,自己仿佛成了被狮子盯上的斑马。
“喂,你打算如何?忠于上司固然可取,但总要有个限度,你对这个任性的小丫头百依百顺究竟是为了什么?”
于是我作答,并尽可能保持平静的语调,实际上我的心脏与肺脏已经跳动得非常不规律,不过我仍然准确地发出声音。
“为了维护地球和平。”
平河顿时撑大了嘴巴,原有的气势消失殆尽,现在的他看起来只像个痴呆的中年大叔。由纪子与岸本也各自露出思考停顿的表情,只有凉子发出愉悦的笑声,隔着肩头抬眼望向我。
“说得好,泉田,这才是我的首席弟子。”
“一群无药可救的白痴。”
平河的脸已经布满搀杂了红、绿、紫的花纹图样。
最白痴的是你,平河议员!
我在内心低咒,平河议员果然不成材,短短几分钟内就捅出一大堆篓子。
威胁凉子是万万行不得的,这种举动不但不可能让她感到恐惧,还会激发起她的战斗欲想来凉子势必毫不留情消灭平河议员。假如平河议员下淌这趟浑水,他不仅可以安稳渡过议员生涯,或许还有机会获颁政客视之比人命更为重要的一等勋章。
“随便你们,就算你们哭着求本人,本人也不再理会你们的死活!”
平河议员大吼,接着像只冬眠前夕的大熊般匆匆起身,重踩着地板大步迈向前,来到门前,手伸向门把然后停住动作。
此时凉子致命的一句话包围住他厚实的手背。
“再怎么等也不会有人留你,平河议员。”
平河没有回头,只见他浑身的怒气极光直冲大花板,把门扉打开又摔上,消失在门的另一端。
由纪子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下子等于公然跟平河议员树敌了。”
“那种货色一旦落选就连路旁的小石头也比不如,只懂得耍小聪明的家伙不会胆大到与你我的父亲正面为敌,最重要的是……”
凉子简短说明来龙去脉。
“说穿了就是独占炼金术的秘密,进而统治日本,再由日本统治世界。”
“无稽之谈。”
由纪子表情呈现呆滞,嘴边不停咕咬着,向来以常理为行动准则的她很难接受这种事情。
“拥有这种想法的不是你我,而是亚尔古与藤城家,他们认为过去独占核能资源的国家统冶了二十世纪的世界,到了二十一世纪,时代将属于独占炼金术的日本,你能否定这个事实吗,”
的确不能视为一介无稽之谈。一九八零年后半左方,日本财经界与经济评论家曾经说过:“日本国力已经超越美国了”、“日本股价与房地产绝对不可能下跌”、“日本将凭借经济与科技实力支配全世界”、“日本将独占全世界的财富”,一切全是痴心妄想。若是把“科技实力”代换成“炼金术学问”,亚尔古企团支配世界的狂想自然应运成立。
“这也不无可能,现实中就发生过狂热教徒为了实践教祖的妄想竟然在地下铁散布沙林毒气,可见证服或支配世界这类的白日梦是不会有消失的一天。”
岸本表示赞同,语气竟然莫名的激昂。与其说他的脑筋比由纪子来得灵活,倒不如说他对这一类型的世界观已经见怪不怪了——透过电玩与卡通。
“岸本都这么说了,巡回演员由纪,你决定如何?”
“……可是……”
“嗡、优柔寡断!你要继续磨菇下去,在你逃避现实的这段时间,敌人早已经捷足先登啦,泉田你说对吧?”
“恩,有一点我放心不下。”
“说吧。”
“凶手理所当然会想湮灭证据,昨天药师寺警视识破花园堇的真正身份,傍晚一群暴徒袭击我们失败,今早平河议员前来施压失败,假设亚尔古大楼或者藤城馆邸的某处设有地下研究室的话……”
我随即噤了声,糟糕,才冒出这念头却已经来不及了。凉子霍地站起身,举起右手握拳大喊。
“没错,他们一定准备迁走研究室!没时间迟疑了,现在立刻偷袭对方,直捣地下研究室,只要能够控制现场,接下来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我说啊。”
“泉田,发现得好,不愧为我的心腹!事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