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筛选才行。”
“这是当然的,亚尔古是最好的客户,本总部能够接到他们的生意,相对的也获得了法国当地的信任,可谓一举两得。”
北冈抹去苦笑答道。我在一旁观察着他的表情。北冈的回答不知是在教训凉子,还是欠缺幽默感,总之他的态度引起了凉子的反感。
“是吗?那你就好好加油吧。”
“啊,大小姐,您现在要上哪儿去呢?”
“到香榭丽舍大道逛逛吧。”
凉子跟我都抱持着“不便久留”的心态,无意与北冈继续周旋,因此与由纪子三人快步乘上在玄关前方揽客的计程车,从疾驰的计程车窗口望去,已经看不见北冈的人影,大概是进入亚尔古大楼了吧。
Ⅱ
香榭丽舍大道全长约一千七百公尺,从凯旋门所在的戴高乐广场“星辰广场”步行到协和广场,大约需要二十五分钟。
我们下车的地点正好接近香榭丽舍大道与乔治桑大道交会的十字路口处,浮现于六百公尺前方的凯旋门在夜间照明的灯光下泛着青白色的光晕,附近还有在法日本人协会与日本航空公司办事处,一切都充满了巴黎市中心的氛围。
至此我才头一次有种“高高在上”的心情。其实是心理作用。经过寒冷的空气洗涤之后,夜空看起来宛如泛着光泽的丝绢。四周熙来攘往的男女之中不乏凡夫俗子或地痞流氓,然而却可以感觉到每个人都充满了自信与品味,或许这就是巴黎这座城市的魔力吧。
重建巴黎近代都市风貌的据说是拿破仑三世,他是发动政变打倒共和党的阴谋家,在外交与战争方面都败绩连连,因此评价并不好;不过在内政与经济方面却是成果斐然,他当初大概也料想不到在自己退位超过一世纪之后,这座城市处处都可以见到来自极东的观光客吧。
“伤脑筋,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由纪子嘟囔着,或许是身在异国,她的态度比在东京是来得更欠缺自信。凉子朝她的宿敌轻瞥一眼,接着吐出一团白雾向我问道:
“泉田,你有什么想法?”
“即使亚尔古·欧洲总公司真有不可告人的阴谋,却完全看不出主导者是谁,药师寺警视,你认为总经理藤城奈澄是这一连串事件的幕后推手吗?”
“没错。不过,现在花园堇一插进来搅局,就必须推翻先前的假设,依我看凭藤城奈澄的本事也没有办法玩弄此等人物于股掌之上……”
说好听点是聪敏果断,实际上则是专断独行的凉子这是一反常态,以指尖抵着朱唇陷入沉思,我突然发现她外侧的脸庞上沾上了些白色物体,那绝对不可能是盐巴,我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
“下雪了!”
“呵,按照一般俗气的说法,今年是个白色圣诞节了。”
凉子呼出白雾,一手则拉住我的手腕,整个人往我这边靠过来。
由纪子斜瞄着我们,却什么也没说。
来来往往的巴黎人向我们投以钦慕与嫉妒的目光,这是相当正常的反应;不过,我亲爱的巴黎朋友啊,你们丝毫无须羡嫉,我身旁的女性的确是生的美貌又聪慧过人没错,然而在那层白瓷板的肌肤之下,其实是只霸王龙啊。
“……谁呀,什么时候了还打电话来。”
凉子冷不防抚向大衣的胸口不悦的咂嘴,同时从我身边走开,留下一句“呆在原地”,接着走向一盏路灯,我看到她从大衣的内袋掏出了手机。
由纪子跟我留在原地,气氛突然变得有点尴尬又不是太尴尬,这时由纪子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似的终于开口说话。
“泉田警部补,有件事要告诉你,我不想被驱魔娘娘听到,所以选择这个时候跟你讲。”
“是、什么事呢?”
“其实……”
“其实?”
“其实我连一句法语也不会讲!”
我默不作声的望着由纪子,由于她的表情相当严肃,不但让我感到纳闷,也不由得提高了警觉。搞了半天,结果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我大学时代第二外语选修的是德语,其实我想学法语,但我父亲认为法语听起来太软弱……”
由纪子的父亲曾经出任警视总监,看来是个会为些莫名其妙的小事固执己见的人。
“你不用太在意,我的法语也很烂,而且我的第二外语选修的还是法语,结果到现在不也全部还给老师了,啊、被拿来跟我这种程度的人相比,室町警视你可别见怪……”
“快别这么说,总之我欠缺独自走在巴黎街头的自信,所以才要求岸本警部补与我同行。”
“岸本会说法语吧。”
“虽然不像驱魔娘娘那么流利,不过至少还看得懂标志、指示牌跟报纸刊头,如果没有岸本警部补与我同行,我甚至没办法确认回程的机位,我需要有人替我翻译。”
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了。由纪子之所以跟随我们来到维雷特园区的理由在于如果不跟懂法语的人同行,她会感到不知所措。
由纪子向来是个认真努力的模范生,一旦遇到她不懂或不会的事情而需要仰赖他人协助的场合,或许会带给她莫名的挫折感,更何况她的宿敌凉子除了貌似典型的巴黎女郎,还操着一口道地的法语,看着凉子在法国到处吃得开的模样,由纪子的心头想必颇不是滋味。
一般说来,CAREER都不愿意在NONCAREER面前透露自己的弱点,看来我是个特例,反正我再怎么样也构不成任何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