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对谈。根据评论家的说法,在她家里,她丈夫每天下班回来就做菜、洗衣、清扫、收拾杂物,包办了大半的家
事,这正是民主家庭的楷模,凉子则回答:
“哼!你老公不会赚钱的事实也可以被你美化成这样,说穿了,这只是夫妻之间其中一种相处模式,哪一点跟民主扯上关系了?”
又有一次,她遇到一个擅自修改校服、把头发染成金色、穿了鼻环跟嘴环,因此被禁止参加毕业典礼的高中生,我记得她是这么说的:
“毕业典礼是有什么宝让你这么想参加?全世界最无聊、荒谬、愚蠢的事情就是毕业典礼了。像我高中、大学从来不去参加什么毕业典礼,你真的想听校长跟一群师长致词吗?别傻了!”
……就这样,每个跟凉子对谈过的人都会被气得口吐白沫,闹得连一向食古不化的警界高层首脑也察觉苗头不对,不敢再让凉子公开露面,不久凉子就被派遣到INTERPOL,远
离日本……
“泉田。”
凉子的声音把我的意识拉回现实,怪物好像还没出现。
“什么事?”
“你会后悔当警察吗?”
“不晓得后悔过几百次。”
“那为什么不干脆辞掉算了?”
“我想大概是我喜欢后悔吧。”
凉子看着我,提出一个出人意料之外的问题:
“就算喜欢后悔,也不需要跟女朋友分手吧?”
我不禁坐直身子。
“这是我的私事。”
“没关系,我不介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
Ⅲ
真不明白怎么会转移到这个话题?我在一头雾水的情况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居然回答了这个问题。
“百分之百错在我身上。”
“怎么说?”
凉子一反常态,打破砂锅问到底。
“因为她开始减肥,只吃蔬菜、白煮蛋跟乌龙茶。”
“她很胖吗?”
“我是不这么觉得,反倒是她一直想变得更苗条,像白鹤一样,所以我趁着还没出状况之前,及时阻止了她。”
“用什么方法?”
我重重叹了一口气。
“我跟她说:‘不管你再怎么瘦,脚也不可能变长的’。”
“……这的确是你的不对。”
“是啊,现世报。”
分手的女友目前人旅居国外,住在澳洲的雪梨,从事日文报导杂志的记者工作,跟荷兰籍男友同居,彼此相处还算融洽,这些事情是我从与她共同认识的朋友那边听来的。
“听起来好像是说女友在分手后,反而过得比较幸福。”
我耳闻过这种情形,然而实际轮到自己处在相同的立场时,反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虽然我花了一些时间调理思绪,不过由于工作繁忙,又被迫成为药师寺凉子的部属,就这
样带着调整到一半的心情直到现在。我晓得自己因为一句话失去了一切,不过反过来想,原来这份关系脆弱到只需一句话就足以分崩离析……
空气与地板再度摇晃,因为铁球的破坏作业持续进行着。
我轻咳一声。
“刚才真抱歉,错失了射击的机会。”
“现在说这个做什么?过去就算了。”
“还有先前,关于那个记不得叫什么名字的中年评论家的事情,当时忘了向你道谢,多亏你的帮忙,在此说声谢谢。”
我低下头。
与其说是“感谢”,倒不如说是我不想欠下人情债。总之不管怎么说,我只觉得“说句谢谢就不会遭到报应”了。
凉子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对、对,像这样坦白老实的态度,会让你看起来稍微可爱一点。”
“不过我一直很在意,那个评论家被你这么过肩一摔,想必会怀恨在心,你不怕他以后逮到机会大肆渲染吗?”
“不怕,我根本不在乎。”
“这样吗?”
“那个大叔曾经酒醉驾车,在路上发生追撞车祸,结果跟对方大吵一架还足拳脚相向,后来酒醒之后,只有下跪道歉请求对方私下和解。如果那个大叔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控告
我,我就把这件事告诉新闻媒体。”
为什么凉子连这种事也会知道?!
“交通部里也有效忠于我的奴隶。”
我明白了,如果不是这样反而奇怪。凉子得意洋洋地抬头挺胸。
“你以为我会去淌一场没有胜算的浑水吗?”
“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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