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给我等一下!你怎么可以对父亲大人这样讲话!?」
「烦死了!给我闪一边去别来闹场!」
遭到二对一围剿的秋晴,讲起话来已经顾不得接下来要寄宿两天的立场,恢复成平常跟瑟妮亚杠上时的语气。
英国绅士的口气变得跟小鬼头差不多,电钻因为父亲而比平常更烦人,自己则是困得半死还要应付这些人,已经快受不了了。
秋晴抱着混乱的脑袋,烦恼着自己到底该怎样才能够撑过这个状况,并取得安稳的睡眠时间——
「我知道了,这样的话就换个方法吧。」
「……啥?」
「父亲大人……?」
面对语出突然的瑟妮亚父亲,不只是秋晴,就连他女儿都发出疑问的声音。换个方法是什么意思啊?做这种事还不如早点让人去睡觉。
接着这位绅士很得意地起身,走向门口朝走廊说了些话,虽然秋晴拚命地对那个背影送出念力,但似乎完全没有传达到。然而即使开口也不会有效果,所以这也算理所当然吧。
秋晴心里强烈希望这对父女能学会听别人说话还有帮别人着想,却看到瑟妮亚父亲带着白天出来迎接的佣人走回。
手中还拿着——一支瓶子,跟一个拔栓器。
「让你久等了,现在就来开瓶,再等一下就好——」
「等、等一下,不好意思,您手上拿的是……」
「啊啊,1917年的『拉图堡』红酒,口味非常有深度,是我非常中意的年分。虽然伊肯堡出产的比较受爱好者欢迎,但我总觉得太甜了一点……对了,你跟瑟妮亚还是暍甜一点的伊肯堡会比较好吧?」
「问题不在这里吧——」
瑟妮亚父亲以陶醉的眼神看着红酒瓶并解说着,秋晴则强忍:晅家伙根本什么都不懂!」的心情,喊道:
「那是酒啊!我们还未成年耶!」
「哈哈,你在意的是这点小事吗?没问题的,如果在外面暍确实不太好,但在家里有所控制地小酌是没有关系的。」
「这是什么诡辩啊!」
「对了,你知道吗?在英国十八岁就可以暍酒了喔。」
「那是英国而这里是日本,更何况我跟你女儿都只有十六岁!」
「好啦好啦,反正这个家的主人已经认同了,你就尽量喝吧,等到暍醉了再跟我一决胜负——嗯,我可没有其他意思喔,只是觉得暍醉之后还能获胜才是真正的胜利者吧?」
「你到底有多不服输啊!?摆明了就是想让我暍醉没办法好好下棋嘛!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别担心,安娜也懂得医术,就算急性酒精中毒也不至于有生命危险。哈哈,秋晴同学真是爱担心啊。」
——不行了,真的完全讲不通,原本以为进入白丽陵后,已经充分了解到有钱人啦贵族啦跟自己可说是不同世界的的人,却没想到应该很懂事的大人也这样!不,应该说人人反而更严重,做这种事的最终目的竟然只是赢得游戏,实在让人怀疑他到底有没有长大啊?
总之——这下陷入危机了。
如此危急的状况,让秋晴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尽管他如此紧张,旁边的瑟妮亚倒是摆出一副驱使她父亲拔起木栓的笑容,佣人安娜则在桌上放好高脚杯,完全没有人吐槽这个状况。
「陈年的葡萄酒大部分都会更换木栓,但换木栓时会造成风味流失,所以也有完全不更换木栓的葡萄酒。像这一瓶就是,毕竟是已经放了将近百年的酒,要不弄坏木栓顺利拔起来可需要点工夫。」
没人需要这种说明,再说根本就不需要酒精。
结果——木栓砰地一声拔了起来,微酸的香味也跟着飘散出来,看来已经进入倒数计时阶段了。
自秋晴曾祖父出生时便封在瓶中的红酒,发出流动的声音慢慢注入杯中。
若是风雅的诗人,可能会说出「这就是被封存的时间重新起动的声音吧」之类的话,但对秋晴来说倒像是杀人魔杰森启动电锯的声音。
「嗯……真是美丽的颜色,香味也很浓郁,感觉真舒畅啊。」
「完美熟成的红酒本身就是一种艺术品,不只是味道而已,光是看着就能让人感到愉悦呢……你看,秋晴同学。」
瑟妮亚父亲说着听来很帅气的话递出酒杯,秋晴在下意识接过后才大呼不妙,表情变得扭曲。
诉诸伦理的作战已经失败,得赶快准备下个手段,但既然酒杯都拿在手上,那也没多少时间了。实际上深红色的葡萄酒很快就倒进了杯里。
秋晴仍苦恼着该怎么说服对方,以上厕所为藉口逃走应该不错,可是不管躲多久杯里的酒也不会消失,除非一直躲到酒自然蒸发。
看来只能老实说了,毕竟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总比爱面子说出一些乱七八糟的藉口要好得多。虽然给这个金发电钻抓到把柄实在很倒楣,但只要指出「根本就是因为你父亲输棋造成的」来反击,她应该就不敢多说什么了……吧?
既然已经下了决定,胜负的关键就是能不能狠心拚了,若无法一鼓作气说出口,可能就来不及了。
好,说吧,现在就立刻说。
秋晴做好觉悟,紧握酒杯准备开口——
「我在想……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