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劈过来的镰刀斩击将市政厅的高塔一分为二,巨大石块掉进水里发出惊人的声音。如果被那种武器砍到的话,就算装备着〈城墙〉也不可能没事,只不过夏特蕾儿也不想试。
况且,夏特蕾儿能站的地方只有屋顶,圣米歇尔却能走在水上。只要在她的〈阵地〉里,对手就占尽了地利。
「喝啊啊啊!」
夏特蕾儿高举着剑砍下去,圣米歇尔用镰刀柄将其挡下。水之刀刃当下碎裂,夏特蕾儿趁势不断挥剑……不过,锡杖将水像漩涡般卷起来聚在一起,立刻形成了新的刀刃。
「……什么!」
夏特蕾儿惊讶地叫出来,圣米歇尔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她将水之镰刀反转方向,像是要刺破银白胸甲似地横劈过来。
「只要水之〈阵地〉存在,你就赢不过我。」
「……!」
尽管夏特蕾儿勉强挡住这一击,但她却被迫慢慢向后退。
在她的〈阵地〉里就连单纯的比力气也比不过,夏特蕾儿只能咬紧牙关忍耐。
——她要相信她的〈城主〉。
「——圣米歇尔,〈水之城姬〉啊!」
夏特蕾儿站稳脚步将镰刀刀刃推回去并大叫。
「我们〈城姬〉究竟是什么!」
「……」
少女没有回答,用深棕色的眼睛凝视着夏特蕾儿。
「我想知道自己的来历!」
「无主的〈城姬〉……你在说什么?」
双方刀刃交锋的同时,圣米歇尔疑惑地反问。
这或许是这位〈水之城姬〉第一次表现出来的真实情感。
硬要说的话,或许是焦躁吧。
「我是为了什么原因而诞生——我想知道这件事的意义以及理由!」
圣米歇尔往后方跳跃。
漆黑的衣服飘动着,她在水面上跳跃着移动。
(……糟糕,距离被……!)
升起的水柱在瞬间以螺旋状收拢。
接着变成无数支〈水之长枪〉向夏特蕾儿射来。
她无法全数闪躲,其中一支刺进肩头。
好烫。火烧般的剧痛让夏特蕾儿忍不住哀号。
(圣米歇尔是远距离攻击型的〈城姬〉……要是不缩短距离我就会被打败!)
她用钢铁靴子踢着房屋屋顶,碎裂的红砖瓦坠落之时发出声响。
夏特蕾儿藉着跳跃时的冲力横踢了城墙一下,一口气缩短距离。
「……!」
圣米歇尔瞪大双眼。
夏特蕾儿向前刺去的剑尖感受到撕裂黑衣的手感,她再往前踏出一步。
虽然事发突然,〈水之城姬〉仍旧做出反应,迅速把手伸到胸前保护心脏,刀刃深入肌肉的触感传回了夏特蕾儿握着剑的手。
夏特蕾儿将剑拔出来之后鲜血直喷,圣米歇尔却没有惨叫,连表情也没有变化,她该不会感觉不到痛楚吧。
要是肩膀没有受伤,这击突刺应该可以贯穿手臂。
夏特蕾儿再度举起剑。
刹那间,眼前出现锐利的水之长枪。
(……!在这么近的距离使出〈长枪〉?)
夏特蕾儿立即判断该往后跳。
她站到屋顶上重新拿好剑,水之长枪的枪尖划过了她的脸颊。
圣米歇尔惯用的那只手受了伤,于是以左手握着水之镰刀。
她淡淡宣告:
「〈城姬〉是守护〈城堡〉的战争兵器,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
「……」
她花了几秒才理解这是刚刚那个问题的回答。
战争兵器——这是个过于明快的回答。
可是,这个答案符合道理。〈城堡〉是为了战争而创造出来的设施,既然如此,寄宿其中的〈城姬〉当然同样只是战争兵器。
不过……
这种事情她才不认同。
假如〈城姬〉是只为了战斗而诞生的战争兵器……
(那我们为什么会有自我意志!)
她觉得自己像个吵闹不休的小孩。
但尽管如此……她仍旧无法不呼喊。
自己以〈城姬〉的姿态存在一定具有某些意义,她想要如此相信。
「对于保护城堡的〈城姬〉,你要否定其存在吗?」
「我没有该保护的城堡,我要保护的是信赖我的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