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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吉克后,他向蕾缇榭儿轻轻颔首。点头回应他后,蕾缇榭儿打开信件。
信纸没有任何图案,只是一般白纸,上头用黑色墨水书写著文字等距并排的文章。
快速浏览后,从内容并没有感受到特别的意义。信件提到前往王国东部的丘陵地带弗伦多斯时的事。北之森并没有当地所说的有趣,和相邻的艾梅拉多湖景致优美等事。
而在信件最后,写著寄信人的名字。罗兰德•威尔列斯。
「……这个名字是?」
威尔列斯是吉克的姓氏。这个人物拥有同样的姓氏,难不成……
「是我父亲。」
吉克如此说道,轻轻点头。从他的表情感受不到开心,而是掺杂著某种不安与疑惑的色彩,非常五味杂陈的表情。
「这是在说什么?」
「乍看之下如文字所述,就是旅行的感想吧。」
「为什么要特地寄旅行的信给你?」
「天晓得?我也不太清楚……」
这么说的吉克也歪过头来。
关于吉克的父亲,蕾缇榭儿所知不多。在吉克年幼时行踪不明,去年学园祭时唐突地寄给吉克关于白色结社情报的信件。
已经消失这么长一段时间的人,为何事到如今突然来信?而且信件是与结社完全无关的旅游话题。
还是说,在蕾缇榭儿不知道的地方,有什么已经蠢蠢欲动?
「……我可以询问,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蕾缇榭儿下定决心向吉克询问。老实说,她完全看不透吉克父亲的目的。
也没有情报指出他是什么人,无法判断他是敌是友。不过若是可能的话,想要相信对方。所以才想询问他的为人。
「……听说他很稳重,很坚强,带有某道阴影。」
吉克思考一阵子后,宛如忆起脑海中的些许记忆般缓缓开口。
「当我懂事时,父亲就已经不在了,因此我几乎没有记忆,不过母亲曾经对我说过好几次父亲的事。」
「嗯。」
蕾缇榭儿拉开吉克对面座位的椅子,坐了下来。吉克恍惚地盯著窗外。
「我和父亲似乎没有血缘关系。」
以这句话为首,吉克开始一点一滴聊起父亲。
听说他父母是在旅途中相遇的。父亲帮助带著年幼的吉克,用尽金钱与粮食而倒下的母亲,在一起旅行的途中互相吸引,成为夫妻。
「移居到现在的村庄时,你父亲也一起去吗?」
「没有,当时父亲已经离开了。所以村人即便知道我有个父亲,却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样的人。」
「是这样啊……」
「话虽如此,由于我几乎没有懂事前的记忆,完全不瞭解父亲。」
虽然吉克的母亲也不太谈起父亲是何种人,不过母亲聊起与父亲的回忆时,隐约可瞧见他的为人。
他似乎沉默寡言。不过只要吉克犯错,就会严格地斥责他。
「他是严格的父亲呢。」
「相对地,由于他的教导,我学会了料理、狩猎、裁缝等生存需要的基本技能,现在我很感谢他。」
在旅行途中,只要吉克发烧,为了治疗和医药费,就会在酬劳虽不错但不习惯的马戏团中打杂;相对地,若自己受伤时,会嚷著不想给人添麻烦而勉强胡来,甚至直到母亲得硬是让他在旅店休息的地步。
「对我而言,只记得从神秘追兵手中保护自己的父亲背影,不过我想,他一定比任何人都重视我和母亲。」
「……嗯,一定是这样。」
虽然语气平淡,不过边眺望外头,边斟酌字句的吉克表情平静无比。纵使没有记忆,父亲的存在对吉克肯定具有重大的意义吧?
吉克的父亲沉默寡言,时而严厉时而温柔,重视家人。感觉与蕾缇榭儿时期养育自己的父王有点相似。
「……很像呢。」
所以才不禁将想法脱口而出。
「您刚刚说很像吗?」
「啊,不是,总觉得……很像一个我认识的人而已。」
从喉间挤出「认识的人」这四个字时,胸口深处感到疼痛。
现在作为朵萝赛露活著的自己,已经无法再称那个人为父王了;虽然事到如今,仍令人惋惜。
无法作为蕾缇榭儿而活,却也无法完全成为朵萝赛露。若要定义现在的自己,究竟该如何称呼呢?
「那个人对您很重要吧。」
「……看起来像这样吗?」
「是的,您看起来很寂寞。已经无法见到对方了吗?」
「……是的,毕竟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将父王、母后和纳欧留在很久很久以前,远自千年之前的故国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