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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在我和阿尔玛说话的过程中,议题不知什么时候发生了变化,新井学姐登上了讲台。
野更志学长笑着说「真遗憾」而收起乐器,我和阿尔玛则面面相觑,然后向讲台低头——
「对不起,没认真听学姐发言。」
新井学姐点点头说「没事,重点是接下来要讲的」,然后环视了台下的各位部长们,大大地叹了一口气。与此同时,坐在讲台旁的高个子眼镜男生——当然是江户桥会长——也轻声叹息了。
总觉得跟平时的会议气氛不太一样,究竟是怎么了?正当我疑惑地歪了歪头时,新井学姐终于开口了:
「正如大家所知,这所学校每年五月都会举行学生会长的选举。记得去年这个时候,坐在那里的江户桥还是候选人。那么,今年也到了选举的时期,然而……」
「完全没有候选人。」
江户桥会长笼统的一句话,打断了新井学姐的声音。在众人面面相觑的情况下,任期所剩无几的学生会长慢慢站起身来。新井学姐无言地耸耸肩——是「之后请说明」的意思吧?学生会长于是代替她站在了讲台上,脸上充满苦涩。
「听好了,这所学校的规则并没有设想学生会长不在的情况。只要公示期间没有候选人或推荐者出现,学生会本身的存续都是个问题。换句话说,从去年开始施行的新社团活动体制也有可能作废……」
「喂,等一下,会长你是在开玩笑吗?」
「如果回到去年以前的状况,像我们这样的小规模社团,经费和活动场地该怎么办啊!」
「哇,这下真的不妙啊……」
——台下顿时炸开了锅。看着众多慌乱不已的小社团部长,江户桥会长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特意提醒。各位部长,你们对自己部的后辈应该很了解吧?有适合担任学生会长职务的二年级生吗?一年级生也没关系……怎么样?有没有人?」
说完这句话后,学生会长环视了在场的部长们。但是,被注视的一方(也就是我们),完全没有要回应的迹象。刚才那些听到「新社团活动体制可能作废」而情绪激动的人,也集体噤声了。毕竟,学生会长可不好当啊……这一整年来目睹了江户桥会长忙碌的样子——如果有那个工作量的话,恐怕就不能继续参加社团活动了。
「我果然还是不想放弃美术部……」
不自觉地说出了心里话,然后便听到周围有两三个类似的声音。坐在前排的男生也随之发言了:
「如果要问谁合适,山岳部的副部长应该是合适的——责任感强,做事认真,待人也不错。」
山岳部部长日鹰以沉着的语调说着。强壮的体格,即使隔着学生制服也非常显眼。顺带一提,这位登山男其实是鳞的救命恩人,也是她变成现在模样的契机,但被救的本人(也就是那条蛇)已经完全忘记了。我一边想着这些多余的事情,一边望着结实的后背。台上的江户桥会长则深深地点了点头——
「日鹰,有你的推荐我就放心了,麻烦把这份竞选申请表转交给……」
「喂喂,我只是随口一说,可没答应要让她离开社团哦?」
——日鹰部长不禁苦笑了:
「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后辈,白白送给学生会也太可惜了。」
「日鹰,我说你啊,还是……」
「原来如此!他的话我完全明白!」
江户桥会长似乎想进行说服,却被我们后面的野更志学长插嘴了。回头一看,只见自称病弱的他优雅地挥舞着指挥棒。
「即使是我,如果被要求交出泷泽赫音的话,也会吐血抵抗的!有希望的人才是社团之宝,可不能轻易卖掉!啊,副会长,别那么生气地瞪着我啊……如果无论如何都需要有人接任的话,就由我来吧!实不相瞒,之前也往募集箱里投过申请……」
「不是说了三年级不能参选吗?真是服了你这笨蛋了。」
「是啊,言行依旧离谱到平流层外呢……」
「野鸟会的黄鹟女士,谢谢你的夸奖!还有县立宇宙开发事业团的戈达德先生,我可不想被在会议中随便摊开火箭图纸的你说!所以,请欣赏——《即兴曲第六乐章·女性说什么都可以原谅》!」
野更志学长一边沐浴着同学们冷淡的视线,一边重新拿出小提琴。事到如今,也不知他是不是真的「病弱」了——在为之鼓掌的阿尔玛旁边,我很烦恼。然后,意外轻快的旋律开始在大教室里回响,一众部长们先是面面相觑,然后耸耸肩表示「无所谓了」,便开始相互议论起来。
「虽然能理解会长的苦衷,但是……」「真头疼啊。」「不行不行。」「我们部的后辈其实还不太成熟。」「下不了决心呢。」「那就别提了。」「所以说啊……」「我虽然是二年级,但还是想参加下一届的比赛,毕竟有发誓再战的对手!」「挑战自己的极限。」「文化节的演唱会……」「也有出道的梦想。」「哇,好厉害!」「我有写了一半的小说。」「学妹很有天赋,如果她去学生会,我们部的希望就没了啊。」「唉……」
七嘴八舌的声音,说话人性别、年级各不相同,但意思大致都是不愿让自己或后辈以牺牲社团活动为前提去挑学生会的担子。
身旁的阿尔玛突然忧郁地嘀咕道:
「虽然能理解大家的心情,但选出下一届会长、延续现有的社团活动制度才是当务之急。无论多么在乎自己或社团后辈,如果支撑基础崩溃的话,所有努力都会归于无用功……」
嗯,这确实是正确的说法,但阿尔玛你自己也没有参加竞选的意愿吧?——我战战兢兢地指出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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