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诶?这……」
看着一时语塞的我和笑嘻嘻的鳞,旁边的粂神叹了一口气:「居然还有插科打诨的心思啊……」
「嗯,良子,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这也许比徒劳地紧张要好。」——小鼬面露苦笑。
没错,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鳞能够活跃气氛是好事。我一边在心里感谢热闹的蛇女房(说出来肯定会让她得意忘形),一边环视着漆黑的教室。
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当然,废弃学校里并没有电,无法使用室内照明。不过先前细心的小鼬在探索理科室时,发现了火柴和酒精灯,所以我们四人才得以像现在这样围坐在摇曳的火焰旁。
我曾提议过回宿舍求助,然而因为粂神——「向导经岛学姐不在,我没有能摸黑走山路返回的自信」这样正当的主张,被轻易地驳回了。
「但是,如果继续留在这里……万一被妖怪袭击该怎么办?」
听到我发出不安的声音,鳞笑了笑。
「『没事,葛里的镰鼬可厉害了呢』——本该这么说的。没想到,妖鼬之力竟然完全消失了。」
虽然是轻松的语气,但一旁的小鼬听了却缩起身子,抱歉地低下了头。
「……对不起,鳞。我应该早点说的。」
「啊?不,葛里你用不着道歉。现在讲清楚总比紧急关头才坦白要好。你说是吧,良子?」
「是啊。而且白冢学长也不必太担心,待在这个房间应该不会遭到袭击。毕竟按『学校怪谈』的惯例,普通教室一般都是安全的。」
感到惊讶的我不由得反问「真是这样吗?」表情认真的理科少女投来了凛然的目光——
「刚才也说过吧?学校怪谈的舞台仅限于厕所、特别教室、体育馆、游泳池等『学生不会一直停留』的空间。」
「确实,没听过发生在普通教室里的怪谈……」
「就是这样,学校怪谈的基调是『日常』中隐藏着可怕的『非日常』,内容也大多沿袭了近代以前民间志怪故事的套路,只不过舞台从『室外』搬到了『室内』。换言之,如今的学校怪谈,某种意义上不过是近代以前的老旧怪谈的翻版——」
「啊啊,我明白了,不用继续解释了。」
我连忙制止了开始长篇大论的粂神。——这类话题,等经岛学姐回来后请找她慢慢聊。
「忍不下去了——不才山楝蛇鳞,现在要出去逛逛了!」鳞突然站起身来。
「诶?鳞,怎么了?良子不是说了吗——只要待在这个教室里,就是安全的……」
「——肚子饿得不行了。」
对惊讶地抬头看的小鼬,鳞简短地回答,同时摸了摸发出「咕噜」空响的腹部。
「其实,从刚才开始,我就察觉到外面有强烈的妖气了。待在妖怪不会涌进来的教室,对空着肚子的我而言,简直如同拷问一般。总之,你们就留在这儿等等吧。」
「『等等』是我的台词!——外面一片漆黑,不知道妖怪会从哪冒出来——而且,大家消失的原因现在还不清楚!」
我不由得抓住了想一溜烟走掉的鳞的手。在小鼬妖力清零的当下,能使用头发锁缚以及蛇毒的这个人,是我们之中唯一的战力了。然而一向任性而为的蛇女房,只是轻笑着说:
「别担心。我的舌头能感知温度和妖气,所以即使没有照明也无妨。差不多吃个两三只妖怪,就能回来了。另外,如果想挽留已经分手的妻子,至少也得说句『我还爱你』吧?」
「是的是的,还爱,还爱,我暂时还爱你!所以请重新考虑!」
「嗯,听起来感觉不错。那么,Adios!」(注:「Adios」是西班牙语中的告别用语。)
干脆地甩开了我的手,鳞大步流星地走出教室,就这样消失在漆黑的走廊里。
「啊……」
在茫然无措的我背后,两位少女冰冷的声音静静地回响着。
「真一?刚才的『还爱』是真心话还是……?」
「『分手的妻子』又是什么意思啊,白冢学长?」
……那么,我该怎么解释才好呢。
***
「……这就是正统的学校怪谈。整体特征是内容极端残暴,怪异动不动就会把人弄死或抹消其存在。大概是因为这类故事的受众是缺乏人生经验的孩子,所以不得不进行简单粗暴的过激展开,以达到吓唬目的。实际上,这些怪谈的源头大多是很朴素的民间传说,但在把舞台搬到学校的同时,内容也被改编得充斥着各种惨死,比如接下来要说的『消失的篮球部员』……」
说到这里,酒精灯对面的眼镜少女顿了顿,疑惑地看着我们。
——这位粂神良子,因为经常和热闹的友人一起,所以不太显眼。但仔细看的话,姣好的面容配上睿智端正的气质……真想请她当一回模特啊。在因恐怖而大脑缺血的情况下,我反射性地考虑了这样的事。
表情僵硬的我以及紧贴着我不住颤抖的少女,让粂神皱起了眉头——
「你们怎么了,两位前辈?为了慎重起见,我才说了典型的学校怪谈及其特征。」
「啊,那是因为……」
我一边控制着发颤的牙齿一边开口,同时瞟向抱着我胳膊的小鼬,只见她深深地点了点头。从反应来看,好像是同样的心情,也就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