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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雷巴德。要怎么做才能从这里出去呢?」
「出去?是说从画中世界出去吗?」
面对小鼬的提问,雷巴德先生睁大了眼睛。我也慌慌张张地拼命点头——没错,我们不能永远待在这里。老画家看着我这夸张的反应,轻轻地耸了耸黑色大衣下的肩膀,哎呀呀地笑了。
「如果习惯了,这里也是很好的地方。既不会饿也不会累,更没有战乱和天灾。」
「那倒是……不过,我对外面的世界有留恋,也有必须完成的事情。」
「我也是,我不能永远待在这里。」
和我一样,小鼬也断然表达了决心,然后温柔地笑着补充说「对不起」。雷巴德先生一时沉默了,片刻之后,他抬头仰望天空开始喃喃自语。问他怎么了,他便以苍白的脸再次俯视我们,苦笑道:
「这个看似无限的世界,其实范围并不大,你们可以一边想着离开,一边径直朝一个方向走,用不了多久就能跨出画的边缘。相邻的画中世界彼此相连,在某些地方也会存在通向外面的接缝。不过,我并不能离开这幅画,所以上述只是推测。」
雷巴德先生捋了捋漂亮的胡须,然后伸手指向通往下一幅画的方向。原来如此,看来值得一试。小鼬对我点了一下头,然后微笑着看向黑大衣老人——
「谢谢你告诉我们,雷巴德。」
「别客气,穿礼服的美丽小姐,祝旅途愉快。」
老画家轻轻地挥手道别。
「谢谢您的关照。」——我们转身向这个世界的尽头,或者说画布的边缘走去。
「啊,对了,真一,下一幅画是什么样的?」
「嗯?等一下,我看看,《故乡》之后的是……」
在小鼬的催促下,我一边走一边打开了导览册。
——在《故乡》之后展示的,是一幅用淡淡的笔触描绘蓝天下云海的油画。
不坐飞机的话,应该是没法亲眼目睹的吧?虽然这视角很好,但踏入一步不是非常糟糕吗?——这样想的时候已经晚了,脚下的荒地突然变成了白云。
「哇啊啊啊啊啊!」
「哎呀!」
我们呼喊着,在洁白的云层中不停下落。手里的册子被风吹得不知飞到哪去了,没有它就无法确认下一个世界。然而更要紧的是——这个坠落非常不妙啊!
「应该早点注意到这一发展的!怎么办,小鼬?」
「怎么…即使你问我,我也不……!哎呀,裙子……!」
「哇,真漂亮的大腿——!」
「咦?啊,别看!真一,面向那边!」
小鼬红着脸惊慌失措,拼命地用手压住在气流中凌乱的长裙。我慌忙移开视线。
「对不起,我不看了,但是——真的很漂亮!」
突然,学生服的领子被什么拽住了,下落的身体猛地减速,被勒紧的喉咙里不由得发出了「咕」的怪声。我慌慌张张地抬头向上看去——
「哎呀,白冢,好久不见。伊达同学也没事吧?」
「嗯……!谢谢你,善人。得救了。」
「不用谢。」
鹫脸怪人抱着小鼬,扑动从背后伸出的翅膀,在云间翱翔。
——原来如此,奈良山是进到这幅画了吗。
被猛禽类的利爪抓着后领,我理解了现状。
「确实,奈良山好像很喜欢天空题材的画呢……」
蔚蓝和白色填满视野,我一边感受着吹在脸颊上寒风,一边嘟囔着。飘飘然的友人笑着回答说:「毕竟我是天狗嘛。」
***
就这样跟奈良山汇合的我们,顺利地通过了好几幅画。我俯瞰着下方的树海,连声赞叹:
「好轻松!只要能飞,移动就会变得这么轻松啊!」
「是啊。得救了,善人,没想到你能飞这么长时间。」
「像我这样的大陆天狗,如果追寻语源的话就是流星,擅长长途飞行。这幅森林的画,光靠走的估计要花两三天呢……那个,我要加速飞了——请好好抓住我,伊达同学,白冢。」
「嗯……这样可以吗?」
「啊,被小鼬那样紧紧地……好羡慕……诶?等一下,奈良山!我只是挂在爪子上而已啊。」
「白冢,别说话,小心咬到舌头。」
「就算说要抓紧,我也什么都抓不……哇啊啊啊啊!」
***
……嗯,说是「轻松」有些微妙,但总之是通过了。
然后,如今我们抵达的,是一处五颜六色的蔬果堆积罗列的集市角落,在那里与熟悉的一人一犬重逢了。
「赫音……!还有莱卡?」
「汪!」
「哇!泷泽同学真帅啊,非常适合你哦。」
「那个啊,白冢……与其在错误的地方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