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是在市民大厅的美术展上看到小白画的河童、螃蟹、巨犬等作品,一下子来了兴致对吧?于是,为了寻找那个作者就找到了这个学校。」
以从容不迫的语调述说的妮可小姐,被经岛学姐插话了。即使对方年长并且是专业绘画者,也完全不改变态度吗?真有学姐的一贯风格啊……但是,被打断讲述的妮可小姐并没有生气,而是轻轻地笑了——「正如御崎所说」。意外地合得来的两个人。
「因为都是童颜,所以波长相合吗…?」
不由得喃喃自语,在桌子边端详着妮可画集的鳞接下话茬,笑着说:
「原来如此……不过,小学生模样的高中生和高中生模样的成年人,哪个比较好呢?」
「无所谓啦,因为我喜欢小鼬。如果用这个问题去问江户桥学长,那答案应该是前者。」
「喂,那里的原夫妇!别交头接耳,我们在说正事呢,所以要好好听!」
学姐的声音飞了过来。我低头说「对不起」,随即用铅笔尾端挠了挠头。
「总觉得太没有现实感了……基本上,我画不出能得到专业人士称赞的画。我自己也觉得还差得远,尤其是对颜色的把握方面。」
「确实,你的作品在颜色平衡上给我一种『好烦恼啊,总之加油吧』的感觉。但这也没办法,毕竟一直以来都是自己摸索,没有好好接受过指导呢。」
妮可小姐用温和的语调如此断言。「是这样?」——经岛学姐和鳞歪着头;我不由得愣住了,啊,您怎么知道的?
「那确实是……因为初中没有美术部,现在也只是自己随便画而已——但是,您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哼哼,看了画就知道了,毕竟我可是专业的。」
这样说着,妮可小姐用左手敲了敲右手的手臂。虽然本人可能是打算展示威严,但因为童颜与语调柔和的关系,所以没有什么压迫感。带着温暖的蓝色眼睛直视着考虑了这般失礼之事的我。
「从总体技术上来说是八十分。但是……笔法非常好。是的,非常好。构图也充满了自信,线条也完全没有迷惑——给人的感觉是:我就想画这个有意见吗!嗯,我看到那些画的时候,欣喜得都当场跳舞了呢。」
「啊,谢谢。您跳舞了吗?在市民大厅?」
「是的!我当时想着:这孩子的画真是太讨人喜欢了,一想到他今后可能的成长,不知不觉就跳起舞来了。然而这一举动太过可疑,我差点被旁人举报了呢。」
「啊,这样啊……不愧是艺术家。」
「幸好和我在一起的那孩子及时阻止了我,真是帮了大忙……日本真可怕啊。」
对着露骨地目瞪口呆的经岛学姐,妮可小姐缩起了小巧的肩膀,回以苦笑。
嗯,在市美术展上跳舞实在难以想象。但是专业的画家如此评价我的画,我是极其高兴的…不,超过了高兴的范畴,已经不知道如何形容心中的激动了。这时,从旁边的座位伸出来的温暖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视线被那份温暖所吸引,只见满脸笑容的小鼬就在那里——眼角稍微含着泪的笑容,让我的心脏更加剧烈地跳动。哇,既可爱又美丽。
「好厉害啊!太好了,真一……!有画家愿意指导你了!是吧,妮可?」
「葛里说得对!虽然也有人说画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画就好了,但要完全随心所欲画出自己的想法,技术也是必需的。所以,再多掌握一点技巧,多亲眼观察一些很棒的素材——嗯,真一的画会更上一层楼的。」
「真的吗?」
「专业人士是不会对可爱的粉丝说谎的,葛里。我会在这个国家逗留一段时间,之后……啊,但是,如果真一不情愿的话,我也不勉强。」
「诶?不不不!倒不如说——请多多关照,妮可小姐——啊,不,妮可老师!」
我突然转换了因过于感动而发呆的头脑,慌慌张张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向妮可小姐低头行礼。能被这样的美人指导…不,能被拥有这样自由而舒展的画技的画家指导,是不可错过的机会!看着我反复说「拜托了」,妮可「老师」露出了有些害羞的表情:
「彼此彼此。嘿嘿,『妮可老师』听起来不错。」
我的师傅坐在椅子上,呵呵地轻笑着。虽然是个孩子气的人,但刚才的指点听起来很有威严,真是不可思议。我一边说着「那就马上」,正想伸手去拿桌上的素描本的时候,从门外走廊上传来了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等一下,姐姐!」
美术室的门被豪爽地拉开,穿着学生服的陌生男生出现了。
剪短的头发,颜色是让人联想到雪原的银白色;和妮可老师一样的白皮肤蓝眼睛;虽然说着日语,但他看起来像是盎格鲁撒克逊系的人。尽管个子很高,但苗条的体格和纤细的脸,给人一种稚气未脱的感觉——大体上是青涩少年的印象。
「又来了!这次是谁?今天是开国纪念日吗?」
经岛学姐嘀嘀咕咕地说着——即使你这么问我,我也没法回答啊。话说这个神秘的男生管妮可老师叫「姐姐」……?难道他是老师的弟弟吗?正当我想这么询问的时候,鳞发出了吃惊的声音:
「啊,我就说这帅哥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是我们班的菲尔啊,你来这做什么?」——是鳞的熟人吗?
被问到这个问题时,原本一脸严肃、被称为「菲尔」的男生,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诶?嗯……你是……?」
「啊,你忘了?鳞啊鳞、同班同学山楝蛇鳞!一年级B班最高的女生,入学仪式第一天就被人起了「鳞姐」绰号的可怜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