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悠闲下山的途中,我无意间问到「特训中有没有被人看到?」
「在结束特训后返回的路上,我们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啊,难道是拿着蛇和刀的金发男?」
是那个把蛇放回去的山岳部员吗?这样想着的我姑且问了一下,美术部的两名女部员面面相觑,一起摇头。哎呀,搞错了吗……
「那是哪里的猎奇犯啊?我们遇到的是举止可疑的关西人,性别男,身材矮小。」
「他说自己是新上任的老师来着……来看四月开始工作的场所时,一不注意就迷路了。」
「哈?迷路了?在后山?」
嗯,我明白来预习新职场的心情,在不熟悉的区域迷路也是没办法的。但是,明明是去看学校,结果却迷路进了后山,这也太离谱了。那位新任老师……该不会是个彻彻底底的路痴吧?
走在前面的学姐回头看了看,说:
「比起那个新人教师,我更在意小白你刚才提到的拿着蛇和刀的男人,你遇到那样的人了吗?」
「啊,那是……」
于是,我说明了在山岳部遇到的那件事,毕竟不是什么值得大说特说的内容,所以我尽可能简明扼要。
听完我的说明,小鼬叹了一口气说「太好了」,然后笑盈盈地看着我。
「你救了那条蛇,真了不起。」
「咦?是……是吗?不,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我觉得很出色,真一,真了不起。」
过于直接的称赞和满面的笑容,让我的心扑通一声几乎要跳出来。我语无伦次地说着「不客气」「没什么」之类的话。
经岛学姐则吃惊地摇了摇头。
「不,比起小白,这更像是山岳部部长的功劳吧?话虽如此,小白你也算是帮助了受困的动物……如果是民间传说的话,那个动物说不定会想嫁给你。」
「啊?」
「故事里常有的吧?——救助了动物后不久,就有陌生的美女说着『我是迷路的旅者,请允许我借宿一晚』,然后顺理成章地共度良宵……这在某种意义上是男人的梦想吧?」
到底有什么意思呢——经岛学姐「嗯嗯」地点了点头。小鼬听到后歪着头问:「是吗?」
我苦笑着耸耸肩,说:
「那个……虽然我也是男人,但这种设定未免也太方便了吧?」
「和历史一样,传说也是强者创造的,所以必然会反映叙述者的理想。你看,女人、孩子、老大爷、老婆婆、和尚模样的妖怪非常多,但是几乎没有武士和大叔系的妖怪吧?这个事实体现了怪谭叙述者的主观所在,也就是自古以来日本以男性为中心的父权构造。」
经岛学姐用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讲课的语调流畅地编织着语言,我和小鼬面面相觑。愣了一会儿,才追着运动衫的小小背影,快步跟了上去……啊,好想快点去吃午饭。
***
「对不起,能请您再说一遍吗?尽量慢一点。」
深呼吸了一口,让心平静下来——虽然没什么效果——但我再次这么说了。
穿着天蓝色和服的高个子女性,嘟起了嘴:
「真的要我重复一遍吗?」
然后「哎呀呀」地叹气摇头。沙沙摇晃的长直发仿佛可以到达脚下,搅动着我家门口的空气。同时,让人联想到春天高原的香味飘散开来,我不由得重新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女性。另外,为了慎重起见,我尽量避免直视那大胆露出双肩的和服领口。
脸的三分之一被有光泽的头发覆盖着,但她那杏眼和漂亮挺拔的鼻子是隐藏不住的。根据评价角度的不同,看起来有很成熟的地方,但那容貌如果说还只是十几岁的话,也能够接受。总之,莫名的迷人。而且最重要的是,苗条的身材——喂喂!白冢真一,你在看什么呢?在内心告诫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入迷了的自己,我咳嗽了一声。
嗯,确实是个漂亮的人,但现在必须问应该问的事情……
见我迟迟没有回应,眼前的女性好像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又叹了一口气说「好的好的——」
「——一般情况下,这句话是不会说很多次的。我困了,你就饶了我吧。我只重复一次,你可要好好听哦?明白了吗?」
我连忙点头说明白了。看到这一幕的女性凛然地挺直脊梁,发出了高雅的声音:
「——我是迷路的旅人,请您允许我在这借宿一晚。」
排列着凉鞋、运动鞋、父亲的皮鞋的不宽敞的玄关,充满了无法形容的气氛。果然刚才的不是听错了。那么,这里该怎么回答才是正确的呢?脑子里一团乱麻的我,低声嘟囔着:
「……派出所的话,从这里出去后,在红绿灯那儿往左转。」
「啊?你是想把求助的柔弱美女卖给官员吗?」
从温文尔雅的态度一变,伴随着不满的声音,女性眯起眼睛俯视着我。一瞬间,我似乎从她微微张开的嘴中窥见了……裂成两半的舌尖?大概是心理作用吧,嗯,一定是这样。
「不,不,因为你说自己迷路了,所以我想应该先去派出所求助吧?」
「那个啊…只是为了住进你家的套话罢了。嘛,在这站着说话也不是个事——」
突然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