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梯的最后一级,拐过走廊,映入眼帘的是男人裸露的后背。
「我听说你们以猿神为对手进行了大战,所以很期待——啊,说不定,你们也是那种——不被逼到极限就认真不起来的家伙?」
在音乐室前人气稀少的走廊一角,只穿着运动短裤的拳击手双手握拳,摆好了架势;脱下的斗篷被随意地扔在了旁边。
「那么,我要拿出真本事了!接招——是害流天狗体术·绝技!」
我不想回忆起这句宣言,以及那个架势——没错!他打算使用刚才在公园里打出一个陨石坑的炸弹拳!另一方面,拿着长笛的泷泽同学被逼进了走廊的尽头。她的运动神经在文艺社团所属的高一女生里属于中上水平,不过像小鼬一样勉强避开是不可能的。而且,尽管莱卡想保护主人,但很遗憾它没有实体。
「等一下!」我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喊出声来。
面对意料之外的声音,拳击手回头看了看;但发现是我之后,就露出了无聊的表情。
「期待落空了吗……话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先把拳头给我放下!」
因为呼吸变得急促,不知不觉间语气也变得粗暴。喂,说出这种挑衅的话,后面该怎么办啊!
「诶……?白冢?」
「汪?」
不知是不是终于注意到我了,犬神组合发出了惊讶的声音。虽然我觉得必须说点什么,但在肺部100%运转的状态下也难以达成,而且因为大脑缺氧,所以无法认真考虑。气喘吁吁的我挥着一只手,挤出一句「哟—」。
拳击手用金色的眼眸凝视着这样的我,突然「哈哈」的笑了——
「我知道了。刚才鼬太碍事了,所以你没能拿出真本事,现在是想一对一做个了结吗?」
「……啥?」
我一边拼命地调整呼吸,一边用茫然的表情看向他——这家伙说了什么,「现在」?
「在和犬神什么的做对手之前,先跟你做个了断吧。没想到你这豆芽菜也挺有男子气概啊!真有趣,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
「啊?不,什么都可以,不过不要袭击泷泽同学。」
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把该说的话说完了。
「白冢……笨蛋,说、说啥呢?!」
在八块腹肌和壮阔的胸板对面,泷泽同学话不成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惊愕,但当务之急是应付眼前这个斗殴狂。如果他是能被说服的家伙,我也不会这么辛苦了——正当我如此想着,与校内风景(或者说与日常生活本身)格格不入的可疑怪人突然喜形于色,把身体转向了我这边,高喊着:
「好!我接受了,这场较量!」
「……诶?」
「嗯,今天暂时中止吧,毕竟你那模样也算状态不佳。那么,明天可以吗?和现在一样的时间,地点是……就在这个建筑物吧!哦,忘记说了,严禁使用盐。那样的东西被多次使用的话就没什么意思了。嗯,好,就这样、就这样!今晚先睡吧!」
一边指着我一边自说自话的街角拳击手,捡起绿色斗篷重新披在肩上;半裸的肉体就这样跃出窗外,然后消失了……这里是三楼啊。嗯,总之泷泽同学好像得救了,这比什么都好。松了一口气的那一瞬间,一只小手突然揪住了我的前襟。
「——笨蛋!」
「诶?」
「笨蛋!你这笨蛋!咱敢断言,你真是个没脑子的笨蛋!」
身材娇小的委员长一边摇着我校服的领口,一边直视着我怒吼。一向认真的眼神现在看起来更加认真了,在那双杏眼的边缘,慢慢地溢出了眼泪。
——啊,很漂亮。
想到这一点的同时,大脑终于正常运转了。
「啊?等一下,泷泽同学!」
用恢复过来的头脑,我勉强反驳。泷泽同学瞪视着我,直截了当地开口道:
「等一下?那是咱的台词!仅凭气势就和那样的怪物约胜负——你到底在想什么,想死吗?」
「诶?…胜负的……约定?」
以那句话为契机,想起了刚才的对话,我终于注意到了——
「啊。」
嗯,我是笨蛋,真是个笨蛋。
「糟了!怎、怎、怎么办,泷泽同学?怎么办啊,莱卡?」
「什么?」
「我一时冲动说了很不得了的话!现在怎么办?绝对赢不了啊!」
「……嗯……那个反应,难道是……在没有自觉的情况下,顺势答应了吗?」
松开了揪住我领口的手,犬神使不安地问。在她旁边,飘浮着一脸担心的莱卡。在这对组合的视线注视下,我轻轻地点了点头。
「……确实是这样。」
「吓死咱了!」
以手扶额的泷泽同学大大地叹了口气,莱卡也「呜——」地摇了摇头。我耷拉着脑袋,张口辩解:
「哎呀,刚才呼吸困难,很痛苦,说话的内容完全没有过脑子……」
「你找借口干什么?白冢,你到底是来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