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话

,提到了‘暴风雨’。贝多芬的作品中也正好有一首同名的奏鸣曲,就是第十七号钢琴奏鸣曲‘暴风雨’。所以一看到莎士比亚的名字,我就很想弹奏这个曲子……再加上演奏会的时间也快到了,所以我就想回家前弹一弹当作练习。”

  “原……原来如此。”

  读书——世界史——莎士比亚——“暴风雨”——钢琴,这就是春香的思考路径。虽然有点复杂,不过尚可理解。

  “你看书都看到这么晚啊?”

  放学后马上进图书室的话,到现在是三个半小时,这或许比我一个星期的总念书时间还要来得多。

  “是啊,因为期中考快到了嘛。”

  “……期中考……”

  我被这三个字一下子拉回了现实。

  在这一秒钟之前,我真的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更具体的说法,应该是我在逃避)。两个星期后,水生火热的期中考就要开始了。

  采用前、后两学期制的白城学园,一年里考试的次数虽然只有区区四次;但是对于成绩不佳的学生,却会给予非常严厉的待遇——说得更明白一点,就是不及格的人(未满三十分)必须花上三分之一的暑假时间到校补习。或许有人认为要考三十分以上太容易了,可是对我这种脑袋像西瓜的人来说,仍旧是危机四伏。

  “裕人也在准备期中考了吧?”

  “不,完全没有。”

  我才刚想起这件事而已,所以非但没有进行,连开始都还没有。

  “完全没有吗?不过,应该有接下来的读书计划了吧?”

  “这个啊……我真的不怎么拿手。”

  我实在不喜欢念书,但是如果不念,就得有今年暑假泡汤的觉悟。要把一生只有一次的十七岁,耗在狭小的教室,和堆积如山的讲义以及火气比气温还高的老师群对战(为什么白城学园的老师大多是单身的男老师?),恕不奉陪。

  “仔细想想,我的笔记实在很不完整耶……”

  上一般的课时,我有七成的时间都在梦周公,所以我的笔记很像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之人所写的日记——四月记一回,下一回就跳到六月了。

  “我得先找个人借笔记来影印。”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却没有借的目标。在去年之前,信长(他的成绩相当优秀)是最佳候选人;可是从今年开始我们不同班,所以无法再指望信长了。因此能够拜托的,似乎只有班上的三阿呆了。

  ……事情严重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看到我开始紧张起来,春香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她把手指头放在嘴角边,脑袋瓜倾斜了四十五度。

  这种姿势大约维持了三十秒钟。

  然后,春香好像想到了什么,就开口对我说道:

  “裕人,我看这样吧……我们一起念书,好吗?”

  “咦……”

  念书?我和春香?

  “是的。如果你觉得我的笔记还可以的话,你可以拿去影印。或许我整理得还不够好……”

  不,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因为春香可以写出一笔好字。

  “这样太麻烦你了……”

  我和春香的成绩有如天壤之别,这么做对我而言犹如救命神丹,可是对春香来说却一点好处都没有;而且如果处理不当,还有可能被扣分。

  但是春香摇摇头。

  “没这回事啦!比起一个人孤独地读书,两个人一起读会比较快乐。”

  是这样的吗?我常听别人说,一个人念书会比较专心。不过只要春香同意,这种提议我可是求之不得的。

  “……真的可以吗?”

  “是的,当然可以。”

  春香回答得很干脆。

  “那就……麻烦你了。”

  我一定要趁这个机会趁势而进。事实上,如果再维持现况的话,我的成绩会相当危险。

  “那么,时间和场所怎么办?选你有空的时间就可以了……”

  “这个嘛……”

  春香再次动脑思考。

  “时间嘛……就这个星期天怎么样?从下午一点开始,地点嘛……在我家可以吗?”

  “啊,我都可以……”

  我未加思索就回答了。

  “……嗯?”

  我发现春香的话中有一个很奇怪的单字。她刚才好像说“我家……”

  “那个,怎么了?”

  “不,没什么……”

  一定是我听错了。无论如何,春香是不可能请我到她家的。刚才一定是因为太过期望,所以我才会幻听。嗯,一定是这样子的。

  春香见我同意,就笑嘻嘻地重复一次我们的决议:

  “那么,这个星期天到我家一起念书,不要忘了喔!”

  于是,星期天,我就糊里糊涂地到春香家和她一起准备期中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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