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某个炎热的星期天。
我站在日本最大的电器街中的某家店前。
看到眼前的奇异光景,我不禁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还不出来?都已经玩这么久了啊……”
有位倾着小脑袋瓜的超级美少女,一边嘴里嘀嘀咕咕着,一边露出很纳闷的神情。
这种情形并不特别奇怪,因为这位美少女毕竟还是人(虽然有人持反对否定意见),而她现在似乎正为了一个解不开的谜而烦恼。其实也没那么复杂,只是……
其实,问题的关键在于……美少女右手握着的东西,以及她眼前的东西。
“又没中,也不是这个……”
她的纤纤十指拿着一个直径六公分左右的球形物体。这是用硬币换来的,刚才一直从贩卖机吐出来的这种玩意,就是我们俗称的扭蛋。
“真奇怪……”
每确定一次扭蛋中的物品,春香声音就显得越来越无力。虽然如此,她转动扭杆的手却不曾停下来过。看不出来,她的赌性竟然这么坚强。
“下一次……下一次一定会出来。”
总之……这位令人神魂颠倒的美少女,在扭蛋机前面拼命投硬币的模样,实在让人觉得很不搭调。凡是经过的人,都会忍不住看我们一眼。
“春香啊……玩得差不多了吧?”
她的身边已经有十几颗扭蛋在转啊转的,但春香还是摇摇头。
“……因为弹钢琴的小秋还没出来……”
换句话说,只要没转出这个角色,我们就得一直待在这里吗?天啊,千万别中了厂商的奸计啊……
“……”
“喀啦喀啦”扭杆的声音再度响起。春香看了看扭蛋中的东西,就皱起眉头,露出了悲伤的神情。
“又没中……”
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默默地看着她继续投硬币,然后再叹一口比马里亚那海沟还深的气。
我……我这是在做什么啊!
我真是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了。难得有机会和春香单独出来买东西,怎么会逛到这个地方来了?此时此刻,对于从一个月前开始走向另一条岔路的人生,我觉得似乎有重新思考的必要。
我怎么会陷入这种状况?
这得从……三天前说起。
*
当日本人口中的大型连续假期黄金周在一瞬间结束之后,全校学生都开始为了紧接着到来的期中考慌慌张张地做准备。某天放学后,我被担任副级任老师的音乐老师半强迫留下来作她的加班助手(竟然叫我一个人打扫教职员专用的厕所)。当我气喘吁吁地返回教室时,发现我的抽屉里有一张信纸。
“放学后,有时间的话,请到音乐教室一趟,有事商量。”
这封信到底是什么时候放进来的?信纸上的字迹真是工整得令人叹为观止。猛然一看,如果有人错把它当成情书或是什么的(例如生辰八字),其实一点都不足为奇。
“……”
只是很不幸,这行字的旁边还画了一只眼神邪恶的动物(好像是吧?)。如果看的人是一个已经懂事的小孩,想必会当场心碎,因为这个插图把美好的画面全都破坏殆尽了。
我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谁写的了——因为除了她,不会是别人。或者我应该说,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谁有本事画出这么凶恶的插图。
“果然是……春香。”
不出我所料,信纸下方的署名就是“乃木坂春香”。
她是我的同班同学,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外号“白银星屑”;粉丝俱乐部的会员人数超过三位数,是学校里的超级名人。白城学园里或许有人不知道校长的名字,可是却没有人不知道乃木坂春香这个名字。
这么有名的人,为什么会叫我这个平凡无奇,没有任何一点长处的普通学生,在放学后到音乐教室呢?……因为我知道她不为人知的一个秘密……
想到这里,我看了看时钟。马上就要下午五点了,距离放学后等于过了将近一个半小时。虽说去协助老师加班是无法避免的,但或许公主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我快马加鞭地从教室冲向音乐教室。夕阳中的走廊已毫无人影,只有窗外传来运动社团“哒啊”、“呀啊”这种精神抖擞的呐喊声(我觉得我好像弄错声音的来源方向了)——猛然听起来,还真像猴子求偶的声音。
虽说现在是五月天,可是天气已经非常暖和了;就算只在黄昏时段跑上一小段,也会让人汗流浃背。我从书包里拿出毛巾擦汗,决定要在回家的路上去自动贩卖机买一罐芒果汁(夏季限时商品)。呼,热死了。
刚一到达音乐教室门前,我就隐约听到钢琴声夹杂着说话声从门缝里传出来。从声音判断,里面应该是有好几个人。莫非里面除了弹琴的春香之外,另外还有其他的人?
我推开了具有隔音效果的厚重大门。门的那一边……就是禁忌的花园。
首先,我看到了春香。这没问题,因为把我叫到这里来的就是她;如果看不到她,我反而伤脑筋。
但是……为什么春香的身边围了那么多女学生?
这些女学生团团围住弹琴的春香。大略看一眼,至少有十几个人;各学年的人都有,有一年级的学妹,也有三年级的学姐。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