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如果是内陆的山岳地带,确实有可能利用复杂的地形躲过雷达波跨越国境,但是海面毫无遮蔽物,对象又是飞空舰这种笨重又庞大的目标物,绝对不可能躲过雷达的眼线,其中必有玄机。
对方的伎俩或许能以肉眼看破,既然这样,就必须再度从更近的距离确实捕捉那艘舰影。卡尔现在偶然获得了不可能再有的宝贵机会,要是下次由他人目击时,飞空舰是出现在某个毫无防备的都市上空,那么一切都完了,卡尔不能在这里埋下后悔的种子。
高耸岛影来到眼前时,卡尔将雷鸟号的速度降到即将失速的二八〇节绕过岩壁,这次肯定会从刚才的反方向和飞空舰相过,但是最好不要期待这次能够出乎对方的意料。即使雷鸟号隐藏身形,响亮的引擎声肯定还是传遍了周围的海域,显然正尝试再度接近。
彷佛鲸鱼般的巨大飞空舰终于出现在陡峭山崖的另一头,距离不到一百码。卡尔这次真的专注地凝视,不放过任何细微的线索,但立刻遭受枪弹洗礼,再度不得已地紧急加速脱离。
果然没有观察到足以破解秘密的决定性要素。体积和威德柏赫基本的「杰佩隆级」轰炸舰同等,却是未曾看过的新舰种。即使如此,也完全不晓得雷达为何不会对这艘飞行舰产生反应。
「唔……」
卡尔非常清楚自己刚才的行为鲁莽至极,敌方刚开始没能打中,只是因为射手误判雷鸟号的速度。如今既然不只一次展现了己方的加速性能,下次就真的有中弹的危险了。
卡尔当然不可能反击,雷鸟号没有武装——不对,是现在「凑巧」无法使用。说来离奇,机体搭载的二〇毫米机关炮居然在几分钟前故障,命运的恶作剧使卡尔感受到无法言喻的战栗。
假设机枪正常运作,自己会攻击那艘飞空舰吗?
即使只是刹那,但卡尔脑中掠过了「反击」的可能性,使得他如今总算正确理解事态有多么严重。这是「战斗」,卡尔若想对抗蕴含杀意的敌弹,自己也只能以赤裸展现的杀意回应……他现在就处于这样的场所。
『卡尔!最靠近这里的侦察机正在赶过来,离开现场!立刻离开!』
无线电传来了葛布霍德的怒吼,几乎要震坏扩音器。
「……收到。」
卡尔沙哑地回答,拉起机头垂直爬升到云层上方回避。他必须以高于需求的握力握住操纵杆,不然便无法控制颤抖的手。
最后,他以后照镜看向下方的无人岛,神秘的飞空舰果然没有移动,依然像是贴在断崖边一般紧靠着。对方的意图以及这种无法理解的状况,到最俊依然笼罩在迷雾中。
卡尔与葛布霍德进行的无线通讯,魏宁格机场通讯室一字不漏地接收了,因此当雷鸟号从西方天空返回,一如往常、安好如初地在跑道着陆时,以魏宁格博士为首的全体成员都松了口气。
阿尔柏特等人甚至忘记了原本的测试项目,把故障机枪的检查工作扔到一旁,确认着机体的受损状况。但白银机身毫发无伤,二度遭遇的弹雨似乎连一发都没打中。
雷鸟号必须对抗现行所有战机无法相比的空气阻力与摩擦热,因此机体构造从一开始就设计得极为坚固,只要存放燃油的主翼或引擎、座舱、方向舵等致命部位没有受损,被一两发子弹打中也无须担心。
况且,毫发无伤并不一定是种幸运——葛布霍德回到部队之后,立刻进入通讯室和总部吵得不可开交,后来他挂着犹豫不决的表情回到机库,回报卡尔今天的好运所带来的不幸结果。
「搜索现场的侦察机回报……丝毫没看见飞空舰的影子,即使对方以最高速飞行,也不可能逃离搜索范围。这么一来……卡尔,我们就得质疑你这份报告的可信度了。」
「……」
这件事令人感到遗憾,但卡尔内心没有惊讶或愤怒的情绪。他从一开始就有这种预感,那艘飞空舰出现的地方本来就令人无法理解,即便撤退时同样以无法理解的方式消失,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能确认那艘飞空舰真实存在的唯一证明,只有卡尔近距离看见炮管火光的记忆。
「你的意思是我驾驶雷鸟号的时候作了白日梦?」
卡尔以压抑情感般的声音询问,葛布霍德注视他片刻之后,移开视线低语。
「既然除此之外无法合理解释,就只能做出这个结论。」
然而葛布霍德的声音着实显示出他无法接受自己这番话。
「你宣称遭遇飞空舰的报告,确实无法全盘采信——但即使如此,你在那座无人岛遭受攻击应该是事实。」
「……你为什么这样认为?」
「如果你和昨天之前一样,以一脸松懈的飞机狂表情回来这里,我也会认定这一切只是妄想,把你的话当成耳边风。」
葛市霍德耸肩回应之后暂时停顿,接着有些难以启齿地继续说道:
「——但现在的你,恢复成以往的眼神了。恢复成还在战场时的你。」
「……」
卡尔怀着无法形容的厌恶情绪咬牙切齿,却完全无法反驳。
3
在魏宁格机场,为了有效活用狭小的空间,宿舍原则上是两人一问,但是只有万绿丛中一点红的海伦·魏宁格理所当然地拥有个人房。
男生们大多只把宿舍当成睡觉的地方,所以不拘小节,也鲜少整理。相对的,只有海伦付出令人感动落泪的努力,尽可能把空间有限的卧室打造得舒适。床单与窗帘使用相同的款式,边桌并非做为实用用途,而是放置了花瓶,插上附近山林摘来的野花,在男人眼里只像是奇妙开运偏方的这种心思,海伦从来没有懈怠。无论是机油或燃油的臭味,或是群众于灯光周围的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