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我刚不是说了吗?没那回事。”
海伦露出有些无言以对的苦笑,并且走向卡尔。
“你觉得你今天所做的事情当中,哪件是你最大的功绩?”
卡尔找不到答案。然而在他想到答案之前,海伦的手指已经轻触他脸颊了。
“……?”
“那就是,你活着回来了。”
虽然是突如其来的吻,依然无比甜美而柔软。
彼此的唇缓缓远离之后,海伦窥视着卡尔的双眼,就像是确认自己的身影映于其中。
“……这是……奖赏。”
“…… ”
卡尔愣在原地的这段期间,海伦轻盈地离开他的身边,恢复为一如往常的开朗笑容。
“快点冲个澡过来吧,库鲁兹他们已经在排香槟塔了。”
说完这番话之后,她若无其事地以轻快的脚步离开更衣室。
被留在原地的卡尔,暂时因嘴唇触感的余韵而迟疑,接着总算理解了一件事。
这么说来,确实如此——今天的自己也活了下来,并且顺利返回地面了。
结束漫长的一天,即使夜幕已经笼罩跑道,魏宁格机场的机库依然灯火通明。
话虽如此,不过只有今天,充斥在机库里的并不是机油的臭味,而是美酒与美食
的芳香。
庆祝雷乌号顺利完成首航的宴会,并不是在餐厅,而是在飞机环绕的机库举办。对任职于这座机场的男人们而言,再怎么豪华的会场,肯定也比不上这里更能让他们尽兴狂欢。
事实上,醉汉们现在的活力,确实比在街上的酒馆喝酒时还要旺盛——然而他们每个人都是道地的工作狂,长年努力的成果就在眼前,他们会聊的话题当然也是三句不离本行。虽有美酒和美食做为点缀,但他们讨论的内容其实和往常一样,正在对机体的改良重点以及解决问题的方法高谈阔论。
其中负责引擎开发的奥图,以喝得红通通的表情,把至今依然抱在怀里的损坏涡轮叶片,当成心上人的照片一样仔细端详。白天实验飞行的结果,无非是将最大的课题丢给了他。
坐在他旁边的魏宁格博士,也单手拿着酒杯,若有所思。
“这玩意的耐热强度果然是罩门吗……”
“就算把进入压缩机的空气挪为冷却用途,还是落得这种下场……再来就只能提高材质本身的耐热性,如此一来就已经进入冶金学的领域了……”
“是啊……我动用钧特工科大学的人脉看看吧,那边的校长欠我一个人情。”
“麻烦您了,我这边会备好需要的工具。”
到处充斥着专业术语的对话,使艾利克完全跟不上话题。但他并没有因此感到被排挤,反倒趁着这股不拘小节的气氛,钻进平常绝不可能获准进入的雷鸟号座舱,开心享受着座位与操纵杆的触感。库鲁兹在旁为他说明各种计量表的功能以及起飞着陆的步骤,但艾利克当然听不懂这样的内容。越是知道操作程序多么艰深复杂,越是理解驾驶飞机需要的集中力与经验,少年对测试飞行员抱持的敬畏就不断加深。
另一方面,负责机体设计的阿尔柏特,则是拉着卡尔占据黑板前方,似乎是在重新检讨主翼的空力特性。之所以无法断言,是因为醉汉以粉笔胡乱画出的概念图,除了当事人以外根本没人看得懂。
“要是速度进入穿音速~空气阻力会增强到很夸张的程度……超过四八○节后产生的震动,大概就是因为这个……”
阿尔柏特之所以缠着卡尔,是因为卡尔回报了与虹龙对决达到高潮时,机体产生一股无法理解的震动。卡尔的直觉果然没错,成因似乎是在于机翼的空气阻力。
“机翼上方的空气啊,就像这样了被撕裂成为乱流……这玩意会打中尾翼、喔,变得摇摇晃晃的……可恶,水平尾翼都安装在那种位置了,还是太天真了吗……”
“这问题有办法解决吗?”
“嗯~我是有个想要尝试看看的点子……”
阿尔柏特以令人担心的不稳动作,在黑板上的奇怪图样追加线条,弄得更加混沌。
“就是在机翼上,等距离安装、两枚垂直分隔板——大概像这样……但要装这个,就得拆掉前缘缝翼才行,这样、不太妙吧?”
对于机翼较小的雷鸟号而言,低速飞行时危险至极。为了尽可能强化低速飞行的稳定性,主翼前端安装了滑动式前缘缝翼。在速度低于一七○节的状态,会因为本身重量而往前方开启,藉此增加主翼面积,速度超过一九○节的时候,则会承受风压而后退,回到适合高速飞行的位置。
思考一阵子之后,卡尔果断摇头道:
“无所谓。低速飞行时,只要我妥善处理就不成问题,机体在关键时刻会摇晃反而麻烦——帮我拆掉前缘缝翼吧。”
“……哎,确实啦,如果是你或许就能驾驶得很好,不过……”
阿尔柏特吐出长长的一口酒气,伸手按着额头。
“总觉得啊,与其说这是试作机的测试,更像是在考验飞行员的胆量……你是怎么回事?从来没有害怕死亡的念头吗?”
“我早就习惯了。”
听卡尔随口回应,阿尔柏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继续询问。
“就算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