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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一静静地听着未佑的话。
未佑并没有把自己和小萤在病房里的言行完全交代明白,但在第二保健室和璃亚的争执始末,他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愁一。
「原来如此。」愁一听到了最后,终于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个嘛,的确如同斗神同学所言,保健部没有责任啊。」
愁一直截了当地说出感想。
这种意外的反应令未佑有些吃惊。
「哪有这种道理啊,六堂可是为了寻求斗神的帮助才到保健部的耶?」
「啊啊、你是这么想的啊。」
愁一听了未佑的抗议后又说了。
「未佑,我想你犯了一个根本上的错误。我问你——难不成你觉得保健部有守护学生健康的责任和义务吗?」
「……你是什么意思?」
「呃、或许换个说法你会比较容易了解吧?——难不成你真的以为,学校会把守护学生健康的责任和义务交给保健部吗?」
仔细想想你就会了解了吧。愁一补充道。
「学生个人的校园生活健康管理职责,交由班导或社团顾间,这种拥有直接监督责任的人来负责那也就罢了,学生怎么可能负起这种责任呢。讲句难听一点的,这种事情最终该由校长或理事长来负责才对。这根本就不是学生可以随随便便负起责任的东西。」
与其说保健部没有责任,不如说学校根本就没有给予这样的权限和义务——这才是实际的情况。这一点对保健局和其所属的人员也是一样的。
学生若在校内身体不适或受伤的情况下,除非当事者是造成对方身体不适或受伤的直接原因,否则归属责任一概不应追究到周围的学生。
为什么呢?因为学生负不起这种责任。这么沉重的责任,不是学生能承担得起的。
「六堂抱持着无法言明的痛苦确实很令人同情,但也不能因为你在她身边没有注意到她的痛苦,就随便说这是自己的责任,这种说法太傲慢了。你可别误会了字面上的意思,我看你好像对于保健部这个名称、以及其活动内容有所误解的样子。我认为斗神同学会说『保健部没有责任』这种话,也是基于理解这种难处才会说出口的。」
愁一以平静的口吻说道。
「你对别人的痛苦特别敏感、而且又很喜欢六堂,所以才没办法以冷静的角度来看待事情。这件事造成你心怀愧疚、进而谴责自己和保健部——也谴责了斗神同学,但你说你们需要负起责任这点是不对的。」
「可是……」
未佑可以理解愁一说的话。
但他还忘不了。
忘不了那时候在病房里,小萤在自己怀中哭泣的声音。
「六堂她一直很烦恼、很痛苦啊,她甚至还晕倒了不是吗?这是事实不是吗?要是照你说的,那她的痛苦和悲哀又该何去何从啊……」
「……………………」
听闻未佑难过的声音,愁一无言以对。
那是没有正确答案的问题,不论愁一怎么说,未佑也没办法认同。答案只能由未佑自己找出来。
「这倒是。」良久,愁一简短地答了一句。
「——所以,你就像现在这样自怨自艾是吗?但是,斗神同学已经找到她自己的答案,并且勇往迈进罗?」
我把斗神同学为什么会出场比赛的事情经过告诉你吧。愁一说道。
接下来愁一把真相告诉了未佑,那是璃亚在紧急会议中亲口说过的话。她说,小萤当时的确有可能是来找自己咨询烦恼的,对于没能帮助小萤,她自己也深欧懊悔。
这虽然不是第二保健室的责任,但终究是斗神璃亚个人的过失,并且她也觉得自己应该负起责任。
于是,为了帮助不能出场比赛的小萤,她表示希望能略尽一己之力。
「这就是她代替六堂出赛的经过?」
「是啊。至于她是如何思考才得出这个结论的,这就不得而知了。」
愁一说道。
「说到这里,你不觉得不可思议吗?」
「……什么啊?」
「和湘南瞳光学圜的比赛,是名门强校之间的传统活动。这么重要的比赛,你认为她是用了什么方法才获得参加的资格?」
「这个……」
这也是未佑先前一直抱持的疑问——
愁一的表情变得有些严峻。
「斗神同学她啊,在女子网球社全体社员面前下跪了啊。」
「————」
未佑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
那个宛如自尊心聚合体的璃亚,竟做出这种事情来。
未佑完全没办法想像。
「据说一开始有人反对让她出赛……但她做到这个地步,大家也无话可说了。」
「……………………」
这也是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