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
他向自己怀中的女孩说道,房间的气氛瞬间凝固。
作为唯一能控制暴君爱丽丝的谜之存在。对超绝者们而言,上条当麻的价值就在于此。或许,这个事实比他右手中的幻想杀手Imagine Breaker更加沉重。
被上条从后方抱着坐在腿上的爱丽丝,一边啪嗒啪嗒地晃着双腿,一边抬头和上条对视。
「怎么啦,老师?」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和安娜·施普伦格尔认识吧?在二十九日的事件最后,我看到她带着你回到了『桥架结社』。」
「是呀。」
「……那么,你想对安娜怎么做?我已经知道了『桥架结社』整个团体的理由和损益,但爱丽丝,我也知道你不会被这种事情所束缚。」
「无所谓啊。」
极其模糊的回答。
不过,一位成熟的超绝者或许反而说不出这句话。
「但,少女很讨厌骗子和叛徒。」
「……」
这句话倒是简单明了。
背靠在上条身上的爱丽丝向上仰视的眼睛相当纯洁无垢,她完全在用孩子的逻辑来对待人命。
没错,考虑到专门用来杀害安娜的投枪式灵装——「矮小液体」来源于《爱丽丝梦游仙境》,就说明不仅是褐色少女姆特·底比斯,连爱丽丝也插了一手。
估计爱丽丝心中的天平,对于「安娜·施普伦格尔的背叛究竟是针对『桥架结社』这个组织还是针对爱丽丝个人」这件事正在动摇。若是前者,安娜就属于「瞒着大人们教我有趣游戏的朋友」,若是后者则属于「嘲笑并玷污自己付出的信赖的混蛋」。
正如之前一再强调的那样,没人可以揣测爱丽丝的行为。
假设存在红白两种旗帜。让爱丽丝一手一个,每隔一秒发出信号让她自己选择其中一边举起来,连续进行一百次。心血来潮也好有意为之也罢,只要爱丽丝举起一次红旗,就能让安娜人头落地。而她身边的超绝者都在簇拥着请求她举起红旗……那么,现在将希望寄托在爱丽丝心血来潮的救赎上真的合理吗?
他憎恶安娜·施普伦格尔,在喜厌的选择上完全倾向于讨厌一边。
他也亲眼见过圣日耳曼的事情,和洛杉矶的灾难。
或许她和学园都市最近发生的悲剧也有所关联。
但如果你去问他是否想要杀掉她,上条却难以作出回答。
这并不是他所期望的解决方式。要是反复无常的爱丽丝在周围超绝者们的诱导下杀掉了安娜,上条就会不禁觉得在爱丽丝个人的善恶之外,有某种可怕的东西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
拿着菜刀的孩子,或许有杀人的能力。
但是站在连菜刀都不知道怎么正确使用的小孩背后当推手,让她的手上沾满鲜血,这样的行为难道就可以被允许吗?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又怎么能将爱丽丝称作可怕的怪物呢?
突然,上条想起博洛尼魅魔在三十一日说过的话。
(……唯一一位即便和爱丽丝·异典正常对话也不会被杀,甚至还能在她犯错的时候好好呵斥她的人类。)
任谁来看这都是很不自然的情况。
虽然他总觉得这样的设定肯定脱离不了安娜·施普伦格尔的影响,但……
(我不希望安娜死去,也不希望爱丽丝去做这件事。)
或许,这是从一开始就无法达成的目标。
上条并不知道爱丽丝·异典的过去。一直处于这样的环境下,也不能否定爱丽丝已经杀过人的可能性。不如说从涩谷那时候博洛尼魅魔害怕的样子来看,如果她真没杀过人或者说差点杀过人反而更奇怪。
但至少。
他也要立出如下的目标。
(这样的立场还不错。如果我能继续跟进坚持处刑方针的「桥架结社」的行动,说不定就能在最后关头让安娜那家伙逃到别处去?)
诚然,安娜·施普伦格尔明显是史上出现的最糟糕的恶女。
即使要避免处刑,放任那个女人自由也实在是太过危险。
事实证明,就算打倒她并交给警备员她也会逃出牢狱。
对于应该怎样处置她的问题,他完全无法作出回答。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反对自己明知道错误的事情。
他们打算驱使和利用暴君爱丽丝来抹杀碍事者。
当一位能指出这明显错误的人吧,上条当麻。
2
博洛尼魅魔的探望行动到最后并没有得到理想的结果。不如说情报收集得越多,上条的脑中就越发混乱。
「古老善良的玛利亚」推动盛满空餐具的移动送餐台走出房间,上条跟在她的身后,向身边的阿拉蒂娅问道。
「接下来你洗澡的问题怎么解决?好像每个房间都有单独的浴室。」
「你一个男人为什么要来问我这种问题?不,还是算了,你还是别跟我来什么详细说明了。让你那右手离我远点上条当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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