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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安娜·金斯福德感觉到一根纤细的手指碰到了自己的背部,具体为左右肩胛骨之间的位置。
这是为了让那个怪物能够继续作为怪物活动而将其永久遗体由内到外加以改造时,「人类」亚雷斯塔预先准备好的,藏在(在注射了脂肪与玻尿酸后显得)水灵灵的皮肤之下,用于切断机能的物理滑动式开关。
在魔法上,谁都赢不了她。
因此,最终安全装置被配置在了一个跟魔法毫无关系的地方。在设计层面上充满了这个「人类」独有的恐惧与谨慎。
那个「人类」,不像维斯考特与马瑟斯一样骄傲自满。
无数失败与败北的经验,让这家伙比谁都清楚追寻过度的力量的下场。
因此「人类」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先考虑好「如果预先知道结果很糟糕的话又该怎么做」之后再行动。所以那家伙做到了。亚雷斯塔用指腹轻轻抚摸着女人肌肤里随时可以使用的滑动式开关说道。
「……如果我说要没收这个的话,你会生气吗?」
「×不,没什么。」
安娜·金斯福德将歌唱的人脸胶卷容器像托盘一样用单手撑起,甚至没有回头。帽子顶端摇曳的光点仿佛一团冰凉的鬼火。
这位真正的宗师正看向另一边的人群。在过年倒计时的烟花之下,少年们正为「通过GPS追踪器或许能找到『桥架结社』」充满了明亮的希望。这些年轻的生命将在跨入未来崭新的一年时毫无迷茫地向前迈进。
黑暗魔法的尖牙利爪无法触及他们。
名留青史的天才们的老师眯起了眼镜后方的双眼,发自心底地表现出了喜意。
「我应做的是奉献给周围的人。只要能得到这◎最好的结果,我可以在任何人的掌心之上◇起舞。只要你承诺在搞砸后愿意承担◎明确的〆惩罚,那么解释过程就都是×多余的。魔法师安娜·金斯福德就是走在这条道路上的人。是◎生是×死的私心我早〼就拋弃掉了。」
「这条道路吗……女士,这是我脱离战略、纯粹出于个人兴趣、无关且无聊的一个问题,对你来说魔法师究竟是?」
「就像是◎存在于你面前的那样。」
这就是她全部的回答。
这跟待在乖僻人士扎堆的「黄金」时,染上了「问个问题都特别冗长」怪癖的亚雷斯塔完全不同。
不过跟E=mc2一样,真正美丽的答案一定是简洁明了的。
所以,在那之后的都是为了让不成熟之人方便理解的口惠而已。就像是摆在教科书旁边的参考书一样。
安娜·金斯福德说出的话语长度,也将彼此的实力差距展现得淋漓尽致。
「有人病倒就为他送去药物,有人烦心于乾旱无收就为他降下雨水,有贫穷的♀少女需要礼裙去参加舞会就为她弄来一件。除此之外的一切多余说明与贴金都×不需要。魔法这种东西,只要作为一种○普通之人×无法理解的不可思议的力量◎就好。而魔法师,就应该是不介意对方知识的◎有×无,对世界上的所有人平等地带去恩惠之人。只要看到有人烦恼,那就足够他们出手相助了。」
面对这巨大的差异,就连独自打赢了布莱斯大道之战的亚雷斯塔都发出了苦笑。
不过说起来,魔法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吧。就像维斯考特与马瑟斯被自己身为知识精英的嗜好所摆弄,想要成为特殊的存在,在「黄金」中争夺霸权直到中道崩殂,结果到最后也没能成为绘本中的圣诞老人与斗笠地藏6一样。
显然,沐浴着他们的横行霸道,在成长中不断积累憎恶,行使魔法之时毫不隐瞒自己「欲望」的亚雷斯塔也是如此。直到经历了与马瑟斯的再战,明白了魔法的本质是为珍视他人的心情赋予形体之前,可真是绕了好长的弯路。
安娜·金斯福德在「黄金」即将创立时已经死了。因此创立者之一的维斯考特擅自借用了这位伟大魔法师的名字(无论德国纽伦堡是否真的存在安娜·施普伦格尔这一女性魔法师),进行了孤独与空虚的通信工作。在「黄金」的活动步入正轨之后才加入的亚雷斯塔,由始至终也没有从活着的金斯福德女士那里学到任何东西。
如果有机会直接师从于她的话,「人类」会对魔法之道产生别样的见解吗?
亚雷斯塔还会不会为了达成目的,创造一个连孕妇都利用上的技术系统呢?
(……算了,终究是没有意义的感伤。)
别忘了,在接触「黄金」之前的年少时期,亚雷斯塔·克劳利就是个性格阴郁的家伙。就算没有马瑟斯他们的暴行,「魔法的毁灭」也终究会在未来等待着他。
怀抱着一百多年的感慨,亚雷斯塔才能在此由繁入简。「人类」特意封印掉自己的坏习惯,将这份简洁明了作为对先人的敬意。
「原来如此。」
「×但是。」
直到刚才还自认全权掌握了世间一切的科学与魔法,甚至包括「桥架结社」超绝者们的「蔷薇十字Rosicrucianism」重要人物,如今只剩下一张扁平的脸蛋,被她端在手中。魔法宗师的语气变得令人汗毛直立,她已经明确地展示了在她面前趾高气扬的魔法师试图作恶会有何下场,无论这个人等级的高低或是传说的有无。
紧接着。
安娜·金斯福德微笑道。
「如果你的行为超出了必要的范围,我〼会立刻向你举起×反旗。你那自以为的『◎绝对安全』,可是很容易就会崩塌的。」
「谨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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