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摔在了柏油马路上。
「嘎啊……」
全身在奇妙地发热。感觉是不是好不容易缝上的伤口全都裂开了呢,这之后立马感觉到视野都扭曲了。
现实很残酷。
人类这种生物如果失去两升血液的话就会死去。不如说脆弱到能保持一百年不洒出这些液体都已经很不可思议了。如果破坏这些条件,无论何时何地死亡都会找上门来。等到谜题解开为止啦,等到和真正的敌人分出胜负为止啦,诸如此类迎合人类的「界限划分」是不存在的。
该死的时候就会死。
就这么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没有能搞明白,什么也没有能留下,就这么失去了性命。
恐怕这一次,这个直面着叫做「手铐行动」的特殊的大前提的29日,与上条平时经常见识到的小巷里的打架是完全不一样的规则。
咔当,响起了坚硬的脚步声。
「?!」
上条已经渐渐模糊的意识,由于极度的紧张而立马重新聚集起来。
是谁,怎么了?
难道袭击自己的人专门从高架上下来,准备给自己最后一击了?或者是,毫无关联的另一桩事的危险人物偶然发现了临死的猎物?只有今天什么都可能会发生。人的死亡没有意义,在这性命被当作消耗品随意夺走的世界。这是被本应已经结束了的「手铐行动」再度侵蚀的29日的学园都市。
虽然求助的声音无法传到任何人的耳中,但是一定,「手铐行动」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哎呀,哎呀。」
连爬起身都做不到,上条当麻只是盯着远方的黑暗。
结果,道路的街灯下面毫无遮掩地走出了一个身影。身旁带着大型犬的身影。
「还是这么惨呀。是钨钢块吗。而且刚才那个人妻,那身材可不一般啊……虽说你比谁都追求和平与安宁,看起来反倒更适合这种流血的世界呢。」
这个人是。
再一次的,这座城市超出了上条当麻的预想。
当然,一点也不像。修剪到齐肩的金发,所以说理性但又从哪里透露着爱恶作剧的猫一般狡黠的碧眼,本应该被整理得看起来很朴素的米色修道服背德地由内向外显示出有起有伏的女性身体曲线。不如说,那本来不是被称作大恶魔来着吗?但当她进入上条当麻的视野中时,上条呻吟一般的小声说道:
「……亚雷,斯塔……?」
哈哈。传来了略带讽刺的,同时又嘶哑的笑声。脸和外观都不一样。与历史上所记载的性别都不同。但是上条还是能够确信。
死人不会复活。
本应该是那样的。
「啊,啊啊……」
怎么办到的,有什么理由。
比起这种理论性的内心活动,少年的心中先泛起了感情的漩涡。带着浑身的血从脏掉的柏油马路上站起身,摇晃着向前走去。
对面的魔法师浅浅地笑了。
「经历了那种事我都没有死,看来是被世界讨厌了吧。不过在你连性别都在你面前改变了一次,亚雷斯塔·克劳利的外观变化已经吓不到你了吗。……我说,喂?」
「呜呜啊呜啊!!啊啊啊啊!!噢噢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被上条抱住,穿着米色修道服的女人(?)最开始被吓了一跳,然后保持着仍然有些惊讶的表情叹了口气。
带真的很疑惑的语气,大恶党开始确认基本的事情。
「……这是要你一定要放声大哭的事情吗?不知道是不是你把英国清教留在洛杉矶的『信息』的详情给隐瞒了,听信了那些的我着眼于你的性质,我可是把你的人生都毁了的最差劲的『人类』哦。」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我也不知道啊!!!!!!」
仿佛要把她窈窕的身体给挤碎一般,少年加大了抱紧的力度。
这位魔法师也是,虽然都说了那么多但也绝没有把上条推开。轻轻拍着发抖的少年的后背,那样子仿佛是在哄幼小的孩子。被称为近代魔法师Advanced Wizard的始祖的「人类」就这么站在那里,任凭这个少年扑在自己身上在自己的胸口呜咽。
又有谁会因为自己的生还而落下大滴大滴的泪珠,喜极而泣呢?
他从小就与学校的教师作对,全盘听信恶意意见的父母一开始就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他对这样的家庭和他们所信仰的神明感到厌烦,舍弃了建立温暖家庭的命运,在常伴的孤独中走下来了。不管怎么赢也没法得到满足,「人类」将其称为失败。在这索性残酷到极致的「人间」的人生中,既没有愤怒也没有屈辱,能够分享喜悦的眼泪的又有几人呢。一瞬间,说不定想起了这样的事。
「好了,就交给我吧?」
「……」
「你应该已经深刻感受到了。你所用的方法,在『暗部』并不适用。我认为交给亚雷斯塔·克劳利也不失为另一种选择。」
「不要。」
「你会死的哦。不只是你,还有你熟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