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的反抗在25日受挫了,不过我这个「媒介者」的性质来说也不一定能被学园都市「外部」所接受呢。)
和过爱并肩而行的时候,并没有过这样的疑问。即使是被全世界憎恨,只要两人握住双手就毫无畏惧。哪怕是把发信器装到姐妹的肚子里。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妖宴有点闷闷不乐地,用小脚轻轻踢着摞起来的纸箱的侧面,
(……这样一来,第三个选择,装死作战比较好吧。让学园都市陷入全范围的混乱之中以剥夺搜查能力,趁着这时逃到墙「外面」……让他们以为是这样,再混进成堆的尸体中。这之后再改变容貌和身份逃开追逐就好。这么做了之后,因为想要把尸体身份确认的处理量撑到爆满,大概搞出30万条人命以上就够了吧)
这么想着,忽然,花露妖宴停下了动作。
大概这就是正确答案了。只要用这个方法妖宴就能靠自己在29日胜出。但是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呢?这样想道。
世界的动向怎么都好。能和双胞胎姐妹一味地进行计时比赛登峰造极就很满足了。穿着同样的衣服吃着同样的饭也是为了对等地达成条件。但是双胞胎的过爱已经厌倦了,离开了自己,被当作绊脚石的妖宴成了孤身一人。
怕死,更不用说被别人无理地夺走生命了。这是事实。但是,自己活下来又有什么想做的事呢?把别人踢下深渊夺去性命,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呢。
花露妖宴与过爱不一样。妖宴不会投身于交易性命与性命的游戏或纠纷之中。虽说要是为了利用恐怖和愤怒控制对方还是会反复演戏,但本质上的妖宴还是注重多效高效地操纵害虫害兽。
但是就算通过数字计算得出正确答案,能否被大众认同就是另一码事了。
少女无论何时都是找到最短的道路,考虑最快实现目的的方法,实行省去了多余步骤的捷径,然后被一步一个脚印的人们投以不快的目光。
为什么要埋头于这么恶心的事之中呢,问道。
每次被这样说的时候,妖宴都会很混乱。恶不恶心是什么意思,本来的目的不是攀登险山到达顶峰吗?明明一个个的都没有到达山顶的体力和装备和计划,为什么只有好好准备并且比大家都早安全到达山顶的自己要被山脚下的人齐齐声讨呢?
好奇怪,不对劲,不合理。
花露妖宴只是想拿一等奖而已,只是想成功而已,只是想被夸奖而已,只是想告诉大家这里有安全又方便的登山道路而已。
只是为此追求极致的节约时间和高效率而已。
因此,明明只有在相同条件下与自己进行计时比赛的过爱能够锻炼自己。
「……」
赶紧摇了摇头。
这种思辨,应该在活着逃离进安全圈之后再说。
这位天才恶人再一次打开纸箱,看着里面塞得满满的药盒。
乙醇胺型的抗组胺药。而且是企业版。
虽说是抗过敏的药,没有病的健康人摄入过量了也会引起身体的不良反应。这世界上不存在绝对安全的药,毒和药的区别只在于用量和用法。
(从焚烧设施到回收车,垃圾点,清洁机器人为止逆向输送,因此得搭载在与蟋蟀不同的能够一定程度上耐寒的坚强生物上才好啊。不怕冷,人看见了也不会吓跑,最重要的是身上放了药也不会倒下。也能用来传播花粉的是最佳选择。这样一来……)
嗡!低沉的响声掠过小小少女的耳边。
花露妖宴并没有什么厌恶感,竖起用纤细的食指让长着发出银色暗淡光辉翅膀的虫子停在顶端,闭上一只眼睛低声说道。
「……耐药的苍蝇,就这个吧。」
11
唧——唧唧——唧唧唧——吱吱唧唧唧唧唧唧——唧唧——!!!!!!
在连自己的喊声都淹没了的刺耳声音的漩涡之中,上条看见自己面前的白井黑子摇摇晃晃地歪倒着。「空间移动Teleport」已经用不了了。明明在之前人工幽灵弗里尔桑德#G的攻击中还勉强能瞬移的。
数万只蟋蟀的大合唱。单论破坏力好像要比幽灵还严重。
「嘎……」
上条腿脚发软倒下。什么也做不到。天花板上的蟋蟀似乎在啪嗒啪嗒地往下落,就好像是黑色的瀑布冲过来了一样。不同于被咬被刺到,平时绝对不会体验到的「昆虫的重量」将自己压垮。
在这之中。
「嘿呦。」
鲜明得很奇妙,小小少女的声音传入了少年的耳中。
是绘本少女爱丽丝。
在这动摇人意识的爆音之中,她全身都聚集着黑色虫子,摆出和往常一样的笑容向这边伸出柔软的双手。就像是想要把被卷入雪崩的遇难者救出来一样冲进去拽住上条的上半身,就这么一点点地往外拽。
球棒的防御和处刑人都没有出现。
对于爱丽丝来说,大概数以万计的虫子聚集过来也不至于去特别感到反感或厌恶。明明在这之前都有使用球棒和球。与毒气和诅咒这种(把用腮呼吸的鱼的头按进水里想要溺死之类的搞错状况的慌乱感觉)完全感受不到效果的内部伤害不同,作为大量外部伤害的蟋蟀自身不会从柔软皮肤上弹开。身上穿的还是裙子,胳膊还是半袖。
「嘿呦,嘿呦。嗯——老师好重啊。啊哈哈,果然男孩子的后背比较宽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