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那个凭空出现的新型巨大IT企业,确实接受了来自全世界的占卜委托,同时也不露痕迹地打听到了委托者本人及其在意的人(是不是也包括了柏拉图式的单相思,难对付的上司以及憎恶的复仇对象之类?)的姓名、性别、年龄、出生日期、血型以及其他重要的个人情报。说起来,想要占卜什么内容或者说委托本身,其实就是个烦恼与困惑的宝库。这里如实篆刻着他们“会将怎样的可能性从脑海中排除”,或是“希望从他人口中听到怎样的话语”等等反映内心伤痛的情报。
对于这个一方面将个人情报断定为“代替美元的新型财产”另一方面又擅自疯狂地从人们身上榨取情报资源的巨大IT来说,分析用户的行动记录从而展示最高效的广告这种事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只要再稍微深入地挖掘一下这种技术的话,要做到心理分析、人性评分、网络邪教化等“干涉非物理性的精神世界”这种程度的事也不过是随心所欲。
所以说。
他们完全可以做出一把对于其他70亿人来说不过是左耳进右耳出的无聊之词,但是对于某个特定人物来说却能够精准地拨乱心弦,并从其背后推上一把的,自由自在的万能钥匙。不过,为了实现这件事,他们就必须要做出巨大到离谱的早期投资。
但是现实中确实就有这么一个非凡的笨蛋做到了那些。
因为只要伸手就能做到,所以那个笨蛋无视了所有智者为其敲响的警钟。
“顺便一提。”
不知从何处传来安娜·施普伦格尔残酷的笑声。
听起来就好像一个成长过程中从未有人教导过生命可贵的孩子一样。
“在心理学上有着个体与群体的概念。就好像在大甩卖或者音乐会现场中,一旦有个人冲向会场入口那么所有人都会往那边跑一样,只要从集体中挑出几个人激励一下的话,在那之后所有人都会朝着同一个方向一拥而上。先说一句,操纵群体可比操纵个人容易得多哦?”
传来咕嘟的声音。
发生什么了吗?美琴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但是预想中的“泥石流”却并未袭来。
困惑不已的美琴破解了一个附近的街道摄像头,并将画面投射到手机那小小的屏幕上。
“这是……什么?”
喃喃自语的究竟是美琴还是那位头戴针织帽的女高中生?
使用了真相不明的新技术——魔法的少女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角。只见某种红黑色的液体从她的指间溢出。不可能只是擦伤或着划伤程度的粘稠血液,不断地滴向人行天桥的地面。
“欸、欸?等下、呕……咳、咳!!这、这是怎么回事?!”
少女挥舞着沾满鲜血的手向四周求救,却没有任何人抓住她的手。不仅如此,刚刚继少女之后同样使用了(应该是)魔法的男男女女们,都已经同她一样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不,不只是吐血,有些学生体内的血管破裂露出了青黑色的内出血痕迹,有些学生眼球的毛细血管破裂导致眼白的部分全都被染成了红色。
答案无处可寻。
因为根本没有人了解那个叫做“魔法”的东西的机制,所以这也是理所当然。
而为了逃离这份不明所以的恐惧,人们的内心便开始仰赖臆测,毫无根据的情报滋生出了新的憎恶。
那就是——
“……一定是第三位做了什么……”
怨恨的声音响起。
这种情感渗透进了那些不愿承认自身恐惧的人们的心脏,唤起了一目了然的斗争之心与敌忾之心,让人们拒绝注视自己,拒绝看到那即将到来的毁灭。
看不见的恐惧。
文明已经退化到了会将细菌称作魔女诅咒的时代。现在的人们就算是在寒空下得了感冒也要怪罪到美琴头上,叫喊得太过头导致喉咙哑了同样会怪罪到美琴头上。
“她肯定是使用了电磁波之类的东西!”
“就是啊。不然血管突然裂开什么的也太奇怪了吧!”
“不干掉她就会被她干掉。要是她使用电解的话,就连维他命都能轻松破坏掉啊!”
美琴的呼吸一滞。
就连同样待在悬挂着透明冰棱的人行天桥底部跟她抱在一起的食蜂也带着怀疑的目光,用颤抖的声音嗫嚅着。
“……不是我怀疑你,你应该没做什么有愧于心的事吧……?”
“我没做,我不知道。话说以我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引发那种现象!”
虽然美琴恼怒地回声叫道,但这样做并没有抹去她心中的焦躁。没错,就连位居顶点之列的美琴与食蜂自己,也无法理解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在不明白原因的情况下,连100%完全否定掉因为自己的过失而导致事件发生的可能性也做不到。
又或者。
假如此刻上条当麻正好在场的话,他用一句话应该就能断定,说这是理所当然会产生的副作用,他会说科学性的能力者只要使用魔法性的术式就会变成这样,不想让全身的血管与神经破裂的话就绝对不要这样做等等。
可是这份“经验值”对于生活在学园都市中的大多数人来说根本无法理解。
没有正确的知识,却又无法从发生在眼前的伤害中逃离的话,之后就只会让无可救药的“迷信”疯狂蔓延开来。
猎杀魔女,就能解决世界上所有的问题。折断村正⑪,因为这种刀会扰乱太平天下。不分东洋西洋,这种想要通过集中攻击少数派从而获得安心的愚蠢的群体性癔病已经爆发了不知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