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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条当麻从床上醒来。
现在已经是早上了。
一股浓烈的消毒液的味道直冲鼻腔。悲哀的是,自己甚至对这股味道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看来事到如今已经“习惯”了。
医院。
而且还是那位青蛙脸的医生所工作的“那家医院”。
已经不知在手机的屏幕上确定了多少次,即便如此时间也不会回溯。
也就是说。
“十二月,二十五日。偏偏是在圣诞节当天住院呀……”
现在就算再多说也没什么用了。
夜晚已经过去,而且被送到医院也就说明自己幸存下来了。
这里就是被这种所谓绝对安全的“铁则”覆盖着。
上条当麻知道这件事情,不是因为理论,而是经验。
……话说,回想起来昨天真是过了一个相当惨烈的平安夜啊。隐藏在被子下方的身体之所以感觉像某个来自古代文明的陶俑机器人一样呆板是因为浑身包裹着绷带吧。浑身上下有多少地方受伤已经不想去数,甚至也不想去看了。毕竟光是自己记得的就有被小刀刺伤侧腹、浑身沐浴在碎铁片与碎玻璃之中,弹开了若干发次世代的魔法,以及被前救援队的高富帅肌肉男用拳头正中面颊这么多。
而在最后。
……。
刺猬头高中生沉默着用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嘴唇。触感,仍然残留着。看来昨晚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因贫血而感到发昏的头脑所产生的幻象,尽管目前还很难判断该如何接受那件事。欧美那边是很开放的,如果带着这样的昭和时代的偏见思想去接受的话,上条估计会被茵蒂克丝以及奥索拉她们暴打一顿吧。
(圣日耳曼……)
即使是身为门外汉的少年,也依然隐约记得那个名字。
尽管现在变成了黑色药丸的形状,但原本应当是一位魔法师。
(那么我的初吻,是圣日耳曼的味道……?等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也就是说是上古时代的油腻大叔的味道么?呜啊,呕呕!这个到底要怎么归类才对啊?开心?还是郁闷?到底该怎么接受完全不知道啊!!)
提问:如果一位神秘的绝世美女把某个不知名的大叔穿过的臭袜子团成一团塞进嘴里然后鼓起脸颊请求和你接吻的话,你会怎么做?顺便一提,这可是你的第一次“啾”,无论别人怎么说自己也是一生都无法忘记的☆
上条当麻意识到自己浑身冒出了讨厌的汗水。
“不行,抹不掉,好在意啊……!!大叔袜子的冲击太强了!!”
总之。
仿佛要从两边的眼角飙出血泪的上条当麻,虽然对于最后的记忆很是模糊,但自己应该是吐出了大量的鲜血。失了那么多血却还没有死,这具身体里到底有多少升血液在流动啊?
不过没问题的,应该是没问题的。上条当麻有着不可动摇的意志。虽然检查的结果还没出来,但是身体各处也没有出现疼痛或是不能动的情况。自那次之后也没有再吐过血,说明那就是最后一次了,看吧就算用力活动腹肌也没发生什么!!
但是营养的缺乏,在意识到的瞬间便会无情地袭来。
还没等上条从床上起来,他的头就开始发晕了。
(啊,啊啊……。我,我想要补充铁质,总之想吃点肝脏和菠菜。)
像他那样10多岁、正值食欲旺盛的少年一般不会在圣诞节许下这种愿望,即便如此这个梦想不能实现的可能性也很高。再怎么说这里也是医院,根据受伤的程度说不定连选择食物的权力都不存在。今天是星期几?想起答案的上条意识到今天的伙食将是那种毫无盐分的“微波炉加热过的糨糊”一样的粥以及薄得像是由塑胶加工而成的烤鲑鱼。
“……切。要是可以的话真想星期五住院啊,那样的话就有海鲜咖喱吃了。”
上条当麻由于频繁受到这家医院的照顾,已经到了连住院食谱的安排表都一清二楚的程度了,说起来还真是可悲啊。
就在这时。
“吼吼吼。感谢你一直自言自语(Monologue),阿上。拜其所赐,我对你现在的处境已经大致掌握了哟。”
“嗯?这,这个声音是……!?”
声音是从帘子的另一侧传来的。也就是说这次不是单间,而是可以将空间分割给好几个人使用的大房间。
紧接着,无视困惑中的上条,格挡的帘子就被对面毫不留情地拉开了。
“哇哈哈!!看来你也要过上灰色的住院圣诞节啦!非现充同志!!”
“我们俩竟然是住院病友!?你这家伙不过是摸了一下微波炉加热过的欧派鼠标垫,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对方是上条的同班同学蓝发耳环。
虽然听说他在二十四日无视了使用前的注意事项把欧派鼠标垫放进了微波炉里,结果导致双手被烫伤的事情,但没想到会变成这种被绷带和石膏裹得严严实实的状态。在他手肘以下部分佩戴的那套重型装备感觉可以像火箭一样发射出去的样子。
顺便一提外面仍然下着雪。
今天是白色圣诞节。但是上条只能想到窗边暖气的力量比较薄弱,好像会很冷的样子。
机器人上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