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生命在黑夜眼中是一种活动。
无论是生物的躯体还是机械的躯体,只要躯体还在活动,就能活下去。
举个极端的例子,即使心脏被打爆,只要有东西能够代替心脏进行血液循环,人就可以活动。重要的是血压、氧气量和痛感信号,只要能够维持那些指标,人可以忘记死亡,继续行动。
黑夜是将所有必需的机器装入了自己体内,但这名少女不同。那些装不进去的部件必须得拖在身边。每一台机器都有酒店和医院里的小冰箱大小。下面都装着小轮子,以便带在身边。
也就是说……
“生命维持装置的化身吗?”
“我要只是个无欲无求的善人的话,这可以说是完美吧。”
透过昏暗的光线仔细看的话,少女穿着一件很薄的手术服,肩膀上披着毛衣。在那瘦得不自然的脚踝上有个标牌圈一样的东西。看起来就好像是从哪个医院或者实验室里跑出来的一样。
那头长长的黑发似乎是用丝带之类的东西扎起来的,
虽然年龄比黑夜大,但也就是高中生左右。这么说她也是某种能力者。这城市就没有真正寻常的未成年人。
脚踝的标牌上写的名字是光泽惠味。
虽然怎么想都不会有人笨到把真名写上去,但黑夜看不透她。这是个全凭心情挑选目标然后遥控爆炸,事后再出面收集血肉和骨头的碎片的凶恶罪犯。也许她并不完全是依照合理性来行事的。
明明中了五枪却没有表示出任何痛苦,看来是她身边的装置给她注射了什么东西。就和蚊子或水蛭在咬伤猎物并吸血时不会让猎物感到疼痛一样。它们会分泌出带有麻醉成分的物质。
光泽笑道。
“但这样一来要扮成丑陋的恶人就很难了。双管齐下是不可能的啊。精通其中一边是可以,但同时追求另一边的话纯度就会下降。我好不容易打造的善意金字塔会崩溃的。”
“嗯,毕竟这世界只有两种人:连一次都没有坏过规矩的,和坏过规矩的。”
“没错没错,可实际上每个人时不时都会想品味一点点小邪恶吧。人生就一回,不去享受这个开放世界的一切不是很浪费吗?”
被开了五个弹孔的少女抱着她那颤抖的肩头,像个疯子一样大笑着。
紧接着是几道机械的声音。
“所以说!!我必须得想办法去做啊!!”
明明没有碰到任何东西,可黑夜的左手却不自然地动了起来,她的手枪也从内部膨胀了。虽然黑夜当下就想扔开手枪,可手指却没法正常运作。延迟使得膨胀的手枪炸裂开来。恐怕是触发了里面的火药吧,爆炸划开了她的脸。
(电磁波!?明明是医疗装置怎么会有这种功率!?这得有CT或者MRI的规格了吧!!)
左手的银色内容物露了出来,手指也扭曲成了废品。作为将一半以上的身体替换成工业机械的改造人,电系能力一直都是黑夜的软肋。
“要怎么才能在维持不摧毁累积起来的善人形象的同时享受邪恶呢!?真是麻烦啊,我明明有好多想做的事情呢!可是在脑海里想的时候很快乐啊。做策划不是很快乐吗?虽然搭直升机只要十分钟就能到达顶峰,但果然还是得亲手去爬山才带劲吧!?”
更多的医疗器材动了起来。
基本上无论是什么救人道具,一经恶用就能杀人。如果输血时注入了错误的血型,就会成为致命的毒药。缝伤口的手术钉针也能化为肆意钉住猎物身体,使其无法行动的猎奇投射物。
“于是你就跑去当无脸炸弹人?”
“虽然享受不到手感,但果然还是安全最重要吧。而且也不是真的一点反馈都没有。即使透过手机我也能到品尝到情感。那些人的困惑、焦躁,还有恐惧!!要是能将那股电子的触感和实体的残留物组合到一起,就等于是有着真正手感的『实物』了。我既可以享受令人闻风丧胆的丑陋恶人生活,又能继续做一个纯洁无聊的善人!!”
即使是打中她的大脑或者心脏,从正面开枪是杀不了光泽惠味的。
当维持生命的机器露出獠牙时,就会变成可以切开并摧毁人体的凶器。
荒诞妄想里的不死者的顽强和刑具般的残暴。再加上,她还能随意制作手机『炸弹』。
黑夜海鸟想了想后,就说了一句话。
“怎么,就这种程度吗?”
听到她那毫无兴致的语气,反而是身穿手术服和毛衣的少女呆住了。
“既没有什么特殊能力,又不是使用了什么闻所未闻的奇怪兵器。让人最接近不死的生命维持装置?这点小事连旧世代的潮岸都以一整台驱动铠的形式实践过啦。意思就是你做的人造器官大过头了,塞不进身体里罢了。和紧凑组合的改造人相比,你的技术都落后两个世代啦。”
“……”
“我还满心期待你好歹也有利用异常的犯罪作为伪装来窃取DNA图谱,或者引发社会暴动来刺激AIM扩散力场,让它朝着你心目中的方向发展这种程度的。可这算什么?这么直接丢人我都有点感到佩服了。喂喂,只有这点算盘的话,简直和被野狗找茬一样啊。”
“那你又有什么呢?”
光泽发表了诚心的疑问。
她的好奇心超过了自己被贬低为杂鱼的耻辱感。
“我啊?”
黑夜用完好的右手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