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食指指向整栋大楼。然后垂直挥下。
尖啸声。
大楼的高度缩短了将近一半。
简直像是用脚踩瘪空易拉罐一般的破坏。
但是这还没到正戏。刚刚的只是将门窗扭曲封闭、打断通路,将大楼改造成巨大牢笼的事前准备而已。里面的人“暂时还”死不了吧。高层大楼里的空隙之多,其实超乎在里面进出的人的想象。管道、避震构造、电源通路、以及各种水管。只是压缩了一半左右,还不会挤压到人体。不过也应该无法好好站立只能匍匐,金属门也被压扁无法开关,因此处于相当束手束脚的状态下吧。
(目标没有要强行开孔跑到外面来的动向。也难怪,平面图已经靠不住了。虽然钢筋混凝土的墙壁还是能够打穿的,但是她害怕被活埋的人们可能会连带一起被烤成碳的可能性吧?结果这种顾虑导致整栋大楼的人都被压死,人生真是不可思议呢。)
只要将另一根,左手的食指也指向大楼即可。
凭借舞殿星见的念动能力,连五十层高的大楼都能被压缩成垒球大小。虽然会因为压缩时产生的巨大的热量而像岩浆一样发光,但是也能够做到连一滴液体都不会漏下这种事。这就和地球的地核明明是由高温熔化的铁与镍构成的但却能保持固体持续存在,是同一个道理。
但是下一刻。
保持着这样的姿态,她挥动了左手并朝向一旁。虽然是玩笑般的手枪姿势,但对舞殿来说这就是绝对的武器。然而她还是将第二个,也是用于最后一击的扳机指向了另一个目标,一定是发生了令她不得不这么做的情况。保持着双枪的姿势同时对准了两个目标,圣诞少女低声问道。
游戏的时间结束了。
异常情况已经开始超出魔术师的补救计划所能对应的范围之外了。
“……你来做什么?”
新的威胁,有着少年的姿态。
浑身是血的上条当麻毫不在意地回答。
用与所有人都充满欢声笑语的平安夜,绝对不相称的话语回答道。
即为——
“雪耻。”
5
不可能保持冷静。
上条当麻的心脏从刚刚起就在狂跳,喉咙也像是有张看不见的膜贴在上面一样无比干渴。感觉要是稍不注意,说话的声音就会走调。
被捅了一刀的事实无论如何都不会消失。
对手是可以一脸平静,若无其事地做出这种事的人。
侧腹的伤口只是临时消了毒用线缝上了而已。既没有补充失去的血液,不断渗出的疼痛也一直折磨着他的意识。相反地,如果不是因为失血令他头昏脑胀的话,恐怕他已经因为剧痛难耐而在地上打滚了。就是这样的状况。
尽管如此上条当麻还是来到了这里。
为了回报在自己倒下的这段时间里,将状况维系起来的少女们的善意。
并且。
为了将最后之作从这不应该出现的不讲理的情况中拉回来。
虚张声势也好别的也罢。
汇聚起寥寥无几的倔强与勇气吧。
现在这个状况,即使示弱也完全无法令事态好转。而且如果再让事态恶化下去,绝对不能失去的东西就会被彻底地粉碎。判断的门槛已经低到连外行人都能凭自身感受明确地捕捉到了。因此上条已经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
所以。
为了不让事情变成那样,也绝对要挺身而出。
“你是不是搞错了对手啊?”
这里和另一边。
同时用食指指着两个位置,圣诞少女静静地笑了。
实际上,少年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因为那比刀子还要可怕的,绝对的锋芒毫不迟疑地指向了他。
“是打倒敌人还是拯救同伴。我觉得你要是考虑一下应该优先哪一边的话,就能发现没有时间给你在这边浪费了吧。”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你就不会叽叽歪歪跟我说那么多了。”
说着,上条模仿起少女的动作。
用右手比出手枪的姿势,指向圣诞少女刚刚一直坐在身下的圆筒形清扫机器人。指向恢复自由、重新开始慢慢移动的铁块。
不要发抖。
不要移开视线。
仅仅只是努力不懈地让话语保持流畅,也能够让“流向”改变。能够在这条线上阻挡住沦陷坠落的某物,将其抬升回去。因为从观者的角度来看很不舒服吧。输得一败涂地肚子上还被捅了一刀,却若无其事地举起反旗的残兵败将这种存在。
成为不合理的存在。
只要成为超出计算之外的存在,就能够从这里开始打乱全盘。
这里是无法接受非科学的事物与现象,不将其转换为科学的用语就无法接受的学园都市。
但是另一方面,上条当麻唯独相信运气这个词。
主要是通过遭遇不讲理的不幸这种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