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掉他三四扇门。毫不夸张地说,除了人格高尚的米娜和维斯考特以外,其他所有人与马瑟斯说话都得不断重复争吵、争吵、对话、争吵的过程,才能勉强交流。
安娜・金斯福德之死,实在是个悲剧。
据说她是世上唯一能够大喝一声就让那位马瑟斯听话,并用拳头让他闭嘴的宗师。
真希望她在世的时候,能把那门绝技传授下来啊。
说起来,身为知名女演员的假面舞会女士最近似乎在邀请「黄金」里的数位成员,试图组建一个更小、更私密的圈子。
名字好像是叫「天体」。
就算是世界最大的魔法结社,人多起来了也一样。一群人挤在同一个大房间里,总会分成几个小圈子。
如果用现在流行的心理学来说,这可能是人类内心深处想打破传统、改造组织的塔纳托斯的体现吧。
……虽然讲的这么夸张,但说到底,这不就是酒吧的饮酒会常常会有的分桌吗?
某天,我们的马瑟斯大人(房间里的油灯焦味浓到让人怀疑如果不是有壁炉的烟囱通风,可能所有人早就一起被熏死了)在秘密基地⸺伊西斯・乌拉尼亚别馆里高声宣布了一番言论。
没有任何上下文的铺垫,他突然说出了这句话:
「我是被选中的贵族,守护民众的贵族。」
「什么???」
常识人安妮(语气冷得要命)试图确认,却发现对方依然一脸自信,毫无想要改口的意思。
他的眼神看起来很不对劲。黑眼球异常显眼,瞳孔完全放大。
自己不该搭理他的,安妮的脸色立刻就黑了。毕竟这是十九世纪末,彼时诸如对麻烦人物一律无视的金科玉律还没被发明出来。
总之,安妮早就觉得这个家伙在结社之外偷偷搞小动作了,可没想到是这样。
「我这人真是的,为什么到今天才意识到,自己体内流淌着高地贵族的尊贵血统呢?啊,对不起,让大家这么困惑。从今以后,你们可以安心称呼我为格兰斯崔伯爵!!来吧,尽情地敬仰我吧,平民们!!!!!!」
贵族?收入为零的悲惨怪大叔突然在说什么鬼话???
……可能是长期无业的生活让他的心灵崩溃了吧。
如果是那样,去工作不就行了吗?
安妮・霍妮曼决定找个比较理智的人商量一下,于是她拉了拉米娜的袖子。
「那个……米娜,米娜米娜。呃,我觉得你家先生似乎有点精神疲惫了,最好安排他去山里的古老城堡或者疗养院静养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永久性静养。」
「呵呵,哎呀,真是的,您今天的想象力也这么丰富啊!瞧瞧,他的白日梦和妄想都快从脑袋里冒出来了,要是我这当妻子的不给他擦擦嘴,可怎么办呀,真是个爱撒娇的小可爱。」
「今天也是火力全开秀恩爱是吧?但是你老公现在这个样子要是放到外面去闹,绝对已经上升到给社会添麻烦的级别了吧!?」
安妮・霍妮曼家里靠红茶贸易赚得盆满钵满,她自己也相当擅长赚钱。日后她还靠自己的财力建了一座相当大的剧院。
换句话说,现在是靠她的收入支撑着米娜夫妇的生活。当然,是为了让可爱的米娜有衣食住的保障,而不是为了那个无业游民怪大叔马瑟斯!然而,如果这个无业游民真的跑到外面自称什么国王或贵族,惹出事端,最后倒霉的恐怕不仅是米娜,连拿钱资助他们的她也会跟着遭殃吧!!
塔罗牌本身是起源于遥远过去的东西。其图案和张数也多种多样。在这些背景下,亚瑟・爱德华・伟特不断试作与调整数字和符号的塔罗牌,但他似乎仍对其精度不甚满意。他一边把玩几张塔罗牌,一边端着威士忌酒杯说道
「维斯考特先生,我啊。」
「嗯?」
「我喜欢你哦。」
仅凭这句话,就足以判断亚瑟・爱德华・伟特属于哪一类魔法师了。
归根结底,在「黄金」里,大致可以将人分为两种。
并不是那种外阵与内阵或第一团与第二团之类酷炫的划分。
而是完全相反的两种人:
一种是真心想通过魔法改变世界、追求极致的魔法师;另一种则是借助魔法这个充满魅力的主题,与聚集起来的其他人开开心心地聊天。
毕竟「黄金」号称世界上最大的魔法结社,各种人才济济。像维斯考特验尸官和爱德华・贝里奇医生这种兼具权威与社会地位的人;还有像安妮、假面舞会女士这样的戏剧专家、知名女演员⸺这些充满光彩的演艺界人士,甚至还有多位世界知名的诗人和剧作家。而最出彩的,便是身为柏格森家千金的米娜・马瑟斯(虽然那位优哉游哉的太太本人,好像压根儿没自觉到这点),真正的名门大小姐。不论是追求什么行业的成功,借助共同的秘密来建立人脉网络,都是非常有效的方式。
如果单从这一世俗的视角来看。
立在世界最大魔法结社中心的马瑟斯,意外地并不具备多少魅力。
毕竟他除了魔法一无所有。
当然,说他纯粹也好,彻底也罢,但这位魔法天才的公开身份却是近乎无业游民。没钱、得不到社会的信任,还总以奇怪的言行制造麻烦。他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