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骗人。骗人。骗人。
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应该会有的啊!应该有很多东西的啊!
我用力挥动的右手忽然碰到了某个东西,是房门的门把。于是我拚了命用力转动门把,将门打开。
突然,吹来一阵强风,让我忍不住用手护住眼睛。等到风停了,我才总算睁开眼睛。
房门的外面变成了断壁悬崖,跟房间里一样黑暗的谷底刮起了强烈的旋风,把我的头发吹了起来。
「…………这是……什么?」
我全身失去了力气,跌坐到地上。大概是那个震动的关系,让地毯上出现了裂痕。裂缝伴随着声音,扩展到整间房间里。不行,这样下去的话,我的房间会坏掉的。
我转回头,看到梅莉姊姊的身上也布满了裂缝,就家一尊随时都会崩裂的玻璃工艺品一样。
毫发无伤的就只有我跟布奎而已。正因为如此,让我们两个人在房间的现况衬托之下变得非常异质。宛如这个拥有意志的房间在拒绝我跟布奎一样。
「崩坏将近。这是一个只有这个房间所构筑出来的封闭世界。只靠你的意志是没办法离开这间房间的。」
「不要听这女的说话!」梅莉姊姊对着我大吼。
可是,这太奇怪了,一切都太奇怪了。为什么房间外面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我没办法离开这问房间?天花板跟墙壁轧轧作响,好像随时都会崩塌一样。梅莉姊姊一点都不在意这件事吗?姊姊你的身体也都是裂缝呢。
你看,梅莉姊姊的脸颊已经微微开始崩落,像砂糖一样积到床上了啊。
布奎逼近过来,抓住了我的手。我虽然想把她甩开,可是她的力气比我还要大。
「住手!放开我!好可怕!」
我大哭大叫、高呼救命。
「开膛手皮耶尔,有个世界需要你的力量,但不是这个世界。你不应该待在这个世界里。」
「不要!我待在这里又有什么关系,大家都这么善良啊!大家都对我很温柔啊!我想要待在这里!」
布奎单脚跪下,把手托在我的脸颊上。
「你的朋友应该跟你说过了,被对方忘记是一件让人非常难过的事情。」
「森崎哥哥跟我说过的话……?」
「没错。你忘记了需要你,而且对你而言也非常必要而重要的人。」
记忆的角落残留着那个人的笑脸、以及那个人哭泣的脸。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可以回想起那个人的事情。那个人现在一定非常寂寞、非常伤心,一定正在哭泣吧?就好像白天的我一样。
「那是……谁?那个人是谁?」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就应该要跟着我一起离开这个封闭的世界。要借用你的台词的话——」
布奎点了点头,
「对——为了要与世界为敌。」说着,然后亲了一下我的脸颊。
模模糊糊、宛如海市蟹楼般的世界中,只有炸弹魔布奎的嘴唇触感,碓实地传到了我的身上。
心中的浓雾渐渐消散。对了,这是炸弹魔布奎的另一个人格——皮丝所拥有的《强制托宣》(迷途羔羊向神乞求启示)。是将一切的真实传达给他人知道的终极之法。我曾经就靠着这个,得知了旧世界崩坏的危机。
突然,房间变得如细沙般融解了。一阵强风向我袭来,于是我用手压着飘荡的后发,紧闭起眼睛。
过了几分钟,当我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头上一片雄大壮大、漫无边际的蓝天。
柔和的阳光照耀着我的身体,温柔地包覆我的全身。这是一个温柔地守护着我的空色世界。
对了,这片天空,就是变成这个世界本身的那个人啊。
现在,那个人正静静看着我,等待着我啊。
我将双手伸到胸前。虽然感觉有点瘦弱,不过这确实就是仲西景的身体。接着我将右手翻过来一看,虚空中生成的光粒飞舞到我的手背上,刻下了一个黑桃标志的符文。微微的疼痛感传到我的手上,彷佛是在主张自己的存在般。
「……战斗还没有结束,对吧?」我问道。
今井同学用一如往常面无表情的脸,对我点点头。
「不要走!」背后传来梅莉姊姊的声音,让我不禁把头转了回去。
在空色的世界中啜泣的梅莉姊姊身边,不知不觉间出现了青井的身影。
「小晴姊姊……?」
「不是姊姊吧?」小晴姊姊,不对,青井笑了。
我不可能会叫青井为「姊姊」的。这不是年龄上的问题,而是源自于她内心抱有的创伤。所以说,她也总是会称自己为「ORE」(注2)。
这或许是件让人难过的事情也不一定。
在这个世界里,青井会称自己为「WATASI」,而且对于我叫她「姊姊」的事情也很理所当然地接受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里也许是个谁都不会受伤、谁都没有抱着痛楚的温柔世界吧。就连继续担任所长的梅莉,也很老实地追求着我的陪伴,很纯粹地对我表现出其实自己感到很寂寞的事情。
注2 「俺(ORE)」在日文中是非常男性化的第一人称。而下文中的「私(WATASI)」则是比较女性化的第一人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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