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穗高结衣也只是在摸索跟你和好的时机而已啦,绝对。毕竟她让机会逃掉了,所以就只好一边逞强一边烦恼吧?她对于人际关系还不习惯,我这样说也有点那个,不过就当作是她可爱的地方然后原谅她吧?」
「我也不是在生结衣同学的气或是怎幺样。然后呢?请问你想跟我说的就是这些了吗?」
我问道。于是咲小姐突然露出一脸认真的表情看向我。
「仲西君有打算从今以后也继续跟穗高结衣还有晴保持现在这种关系吗?」
「现在的……关系?」我反问。
「不是什幺复杂的意思。我是问你,是不是打算从今以后还是跟她们两个继续当朋友,还是有打算要有更深的交往?」
「嗯,当然,我是不知道会不会有更深的交往,不过至少会继续当朋友吧。」
「那幺,我就告诉你一些跟空想病扯上关系时应该有的必备心态。」
「心态……吗?」
「对,首先要讲一个虽然很长却不怎幺有趣的故事。」
咲小姐将玻璃杯里的烧酒含进口中后,开始述说起自己过去的事。
高中时代,咲小姐跟一个孩子交往了。她用了「孩子」这种说法,是因为交往的对象是个女生,所以用「孩子」来称呼?还是说虽然对方是个男的,但是因为回想起对方高中时代的外貌而无意识地用了「孩子」这个词?搞不好对方本来年纪就比较小也不一定。
我刻意没有问她这个问题。
那个人患有先天性的重大疾病,从小的时候就不断住院又退院。她并没有详细描述疾病的情况,而这件事情让我预想到了悲剧性的结局。
同时,那个人还是个自我完结型的空想病患者。
上高中之前,那个人的手术成功了。从那之后病状也大致上安定了下来,让那个人得以每天过着快乐的生活。主治医生也说虽然幅度不大,不过确实有在好转。从那个人口中听到这件事,让咲小姐也感到非常开心。
但是,空想病却让那个人的幸福日子被蒙上了阴影。因为那个人常常会受到空想病发作所带来的痛苦。
每当空想病发作,那个人的心似乎就会回到手术前的那段不安的时期。而在那样的时候,那个人似乎也会很逼真地感受到疾病所带来的肉体负担。看着那个人痛苦的样子,似乎让咲小姐打从心底憎恨着空想病。
然而在有一天之后,空想病就完全不再发作了。那个人似乎是说,研究所人员给的新药,带来了超乎想像的效果,而咲小姐也相信了这个说法。
重大疾病渐渐转好,而空想病也不再发作,本来应该从此一帆风顺的。但是,那个人的身体却一天比一天消瘦,脸色也越来越不好。
有一天,那个人终于倒了下来。临终前的时期真的是短得让人来不及反应,那个人在倒下之后不到一周便去世了。
在告别式上,咲小姐从那个人的双亲口中知道了真相。
手术确实是成功了,但是,似乎依然没办法过太长久的人生。那个人所罹患的就是那样的疾病。
咲小姐也是到了那个时候才第一次知道的。
那个人实际上只是不断重复着「手术成功了,而疾病也完全治好了」的空想病发作。
在研究所的判断下,决定放置而不去完结空想病的发作,所以那个人才不再发作了。当然,这样的讲法是有语病的。也就是说,那个人实际上是从那天开始直到死亡为止,都一直活在幻想的世界中罢了。
知道真相后,咲小姐感到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而逼问了出席告别式的那个人的保安者。
为什幺要做如此残酷的事情?
为什幺不让那个人剩下不多的时间可以活在现实中呢?
研究所的人皱着脸这幺回答她。
不得不为即将到来的死亡而感到畏惧的现实,以及对未来抱着希望的幻想,究竟在所剩不多的余命中,用那一种方式度过会比较幸福?我们一直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直到现在,我们依然不知道我们所做的究竟是正确还是错误的。身为朋友的你,能够知道那个答案吗?
咲小姐无法回答,她变得什幺也搞不清楚了。看向遗照,那个人幸福地笑着。但是,咲小姐知道这张照片是在空想病的发作中所照的。
到底什幺是正确的,什幺又是错误的?还是说打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着答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人如此短促的人生究竟有什幺意义?空想病又有着什幺样的意义?
一瞬间,各式各样的想法涌上了咲小姐的脑海,让她越想越觉得那个人实在是太可怜了。于是她当场瘫了下来,也不顾在场的人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那个人的双亲向保安者的人们说,空想病与夺去那孩子性命的疾病不一样,是一种非常善良的疾病。然后在最后,他们一边哽咽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多亏了空想病,才让那孩子剩下不多的时间可以过得很幸福,非常感谢研究所如此宽大的处置。
咲小姐直到现在也依然偶尔会无意间回想起那对双亲所说的话。
她从那天开始,就对空想病的存在有了强烈的执着,所以为了成为研究所的职员而努力着。
「所以我现在才会在研究所的。我依然憎恨空想病,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立刻就让它消失。但是,也是有认为空想病是善良疾病的人。然后,也有像晴和佳织那样的孩子。」
咲小姐一边转着玻璃杯,一边露出看向远方的眼神。可能是在回忆着那个很久以前就已经过世的人吧?
「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