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漫长的幻想剧完结了。
简单讲,我只是被牵连进患有空想病的结衣同学所引起的发作里了而已。
从漫长的梦境中醒过来的我,实在是羞耻得想死。
过分,太过分了。做梦都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局。
虽然听起来很罗唆,但是我还是要讲,这就是空想病恐怖的地方啊。
姊姊似乎已经从研究所那里得知了事情的真相。那一天,在研究所结束了各种检查跟调查之后的我身心疲惫地准备回家时,她特地在大楼大厅迎接我,微笑着对我说了一句:「真是辛苦你了。」
当然,我根本就没有患空想病。因此,感染爆发也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报导南美消失的电视新闻,是研究所做出来的VTR。
《无原罪的十字剑》(Innocent Blade)果然只不过是支玩具球棒而已。
杰斯提斯是个演员,森崎平安无事。扮演警察的演员只不过是装出在踹人的样子而已。以为发挥机智而获得的开膛手皮耶尔真实的力量,只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人在面对危机时所发挥的蛮力真的是太厉害了。
确实从六月底之后结衣同学的症状就一路都在恶化,到了台风那天,终于还是转变成为剧场型而将森崎还有周围的学生都感染了。
当时,乍看之下好像只有我没有被感染的样子。但是,其实我也是完完全全地被感染了。只不过被分配到的角色跟大家稍微不太一样而已。
我被分配到的角色是,「明明身上没有ADM这样的抗体,却不会被牵连进发作的人类,也就是,在变成剧场型之后的结衣小姐身边可能会成为起爆剂的空想病患者」。真的是有够复杂的设定。
东京与神奈川的演员全员出动,让人一度以为结衣同学的发作已经被抑制下来了,但是实际上发作还悄悄地在持续着。就连研究所的人都一时之间跟我有着同样的误会。但是,似乎是就算检查了我的身体也完全侦测不到特拉乌姆波反应的这件事让他们察觉了真相,知道了结衣同学的发作还没有结束。
恶化成为剧场型、感染爆发、世界的改变、我这个开膛手皮耶尔与杰斯提斯之间的决战,这一连串的事件全部都不过只是结衣同学的幻想罢了。
到头来,看似袭播了全世界的大混乱,实际上只不过是以远东的岛国日本,而且还只是南关东的一块极小区域做为舞台的,非常普通的剧场型发作罢了。
「……真的是有够惊人的疾病啊。」
明明上课钟都响了,老师却迟迟没有出现。耐心等待着的我突然回想起跟杰斯提斯之间的决斗,无意间叹了一口气。
拿着玩具球棒的高中生与握着圆筒状厚纸板的老练演员之间的战斗,从旁人看起来想必是非常滑稽的情景吧?根本不是去大叫什么《永恒的赎罪》(Eternal Atonement)的场合啊。
「怎么了,景?看起来很没有精神啊。」结衣同学用柔软的声音说着。
「啊啊,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点讨厌的事情。」
「那是一场很漂亮的战斗不是吗?没有必要感到害羞吧?」
简直像是看穿我的心情一样,坐在后面的青井笑着。他,不对,她的直觉真的很准。身为ADM持有者的青井当然没有被卷入结衣同学的发作里。青井是抱着身为一名演员的责任,为了抑制结衣同学的发作而行动的。虽然很想夸赞她的职业精神,但是我觉得做到亲吻的程度再怎么说都太超过了。真想要她把我为了她而动摇的心还给我。
跟男生接吻是第一次啊,之后青井笑着这么说。不过从那讲法听起来,研究员的恋人看来是真的存在的,这种情形也能叫做百合吗?我不禁想着这种笨问题。
「还觉得很羞愧啊?为丁那种事情就要脸红的话,我不就要每天晚上把头埋到枕头里尖叫了吗?」结衣同学像是在为我打气般说道。
「有什么好羞愧的啊?我可是每当回想起那时候的事情就会觉得很骄傲哩。」
坐在青井旁边的森崎一脸自傲地将两腕交叉在胸前点点头。如果能够单纯到这种程度,人生想必可以过得很轻松吧?
「再怎么说森崎同学可是感染者当中最活跃的呢。」
青井给予森崎小声的鼓掌。
「对吧?我啊,哪天如果生了孩子,可是打算要把这次的武勇传告诉我的孩子哩。你父亲为了朋友,曾经连命都豁出去了这样。」
在人群集中的学校开始的这次发作,结果造成了大量的感染者。森崎在那之中拿到最高额的出演费。被拘束的时间虽然说是比不上我,但是他为了救助我们,连命都豁出去的行动似乎深深打动了研究所的人们,结果一致同意要为他的出演费加点料的样子。
「不过,景不是空想病真的是太好了。」
「为什么呢?」
结衣同学皱起眉头。
「景真的头脑很笨耶。如果真的变那样的话,我跟景就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在一起了不是吗?」
结衣同学的语气依然是很唯我独尊的样子,不过如果好意地去解释的话就听起来很可爱了。
「唉~~呀,还是老样子很亲热啊,小俩口。像今天这样寒冷彻骨的日子里真的很令人羡慕啊。」
听到森崎的调侃,结衣同学染红双颊,向我伸出拳头。
偶尔会出现的攻击性应该是抱有好感所造成表里不一的行为吧?一定是那样没错。
我将迫到眉睫的手腕抓住,就这样抱住结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