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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吗?」
「对,梦。虽然在日本是被叫做空想病这样的名称,不过其他大部分的国家似乎都会把『梦』这个字用在病名里的样子。像是梦见病啦、梦想病之类的。在英文里就叫做Daydream syndrome。」
「Daydream syndrome…………白日梦症候群的意思?」
她微微点头后,看向天空。我也跟着抬头仰望天空,缓缓流动的云被染成淡淡的橙色。
「这世界很奇怪,好像还有人觉得空想病很令人羡慕的样子。就算没有到羡慕的地步,对空想病抱着正面印象的人还是很多的。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把梦加在病名上吧?」
我的脑海中闪过了在屋顶上抱着双膝仰望天空的青井的样子。
「可是啊,大家都没有发现。确实空想病的发作有很多是很舒服的,因为自己的愿望或梦想可以就这样变成一个世界展现在自己眼前。」
结衣同学轻轻地摇头。
「但是,梦终究是梦,早晚要回到现实的。然后,因为这个疾病的关系,对……以梦做为代价而在现实中失去的东西实在是太大了……」
结衣同学的声音在颤抖。但是,她像是要振作心情一样耸耸肩膀,短短地吐了一口气。
「呐,景啊,你对我来说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啊?」
她用着很冷淡的声音问我。
「什么样的存在?」
思考着问题的意思,我重复了她说的话。
「恋人?」
结衣同学的声音非常微弱。
「我想应该不是……」
「那,朋友?」
「那也感觉不太像。」
「单纯只是认识的人?」
「我想也没有陌生到那样的程度。」
结衣同学转过身,把脸面向我。她静静垃微笑着,夕阳照映在她的笑容上。
「那就是我所期望的答案。」
「……欸?」
「景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也不是恋人、也不是朋友、也不单纯只是认识的人。所以说啊……」
她将背靠在栏杆上,眺望着远方。
「所以说,喜欢我嘛。」
没有脉络的对话展开,让我完全没办法理解其中的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我啊,想要有人可以喜欢我。」
「不是有研究所的人吗?他们好像都很喜欢结衣同学啊。」
结衣同学摇头。
「研究所的人是因为他们是研究所的人,所以才会喜欢我的。」
「那,真由小姐呢?」
结衣同学再一次摇头。
「姊姊是因为她是姊姊所以才喜欢我的。可是,景不一样。景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所以说,如果景能够喜欢上我的话,我想那一定是一种无偿的爱。我想要的是那样的东西。」
看来她是站在退后一步的地方,用客观的角度想要看清我们之间的关系。
然后,这个文字游戏的本意是:
就像木村先生所说的,她对于跟我之间的关系,也就是靠自己所获得的人际关系,非常地固执。
她也许是用自己的方法,想要将这样的关系在现在用这样的方式试图改变成确实的东西。只不过,那实在是一种很笨拙的方法。
仔细想想,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没有朋友的她,就算头脑再怎么优秀,对于从一开始构筑交友关系这件事情依然是没有经验的。所以才会不管怎么做行动都会变得很极端吧?总是找些理由来请客,以伴手礼当做藉口来赠送物品,这些行为也许都是那笨拙思考的表现也不一定。
现在,她在焦急着。
至今为止好不容易构筑起来的东西,会因为自己也没有办法抵抗的事情而一下子全部崩溃。她也许是在害怕着这样的事情吧?
结衣同学把两肘放在天桥的栏杆上,望向道路的彼端。
「呐……景。喜欢我嘛。那样做的话,我就会对景很温柔的。」
她的声音被经过的大楼风一瞬间吹散。
我应该说的话到底是什么?
再说,对我来说的结衣同学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只是短时间的思考,没有可能会得到答案。
但是,她正抱着极大的不安,而我希望能想办法去解决那份不安。
明明绞尽脑汁思考了,从我嘴巴说出来的却是像大笨蛋一样的话,而且还很不会看场合地用上很有精神的声音。
「要不然,两个人一起度过巨大的危机吧?」
「欸?」
结衣同学像是要看透我的本意一样,转过来面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