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也有人一五成群拿着篮球要去体育馆。
“奇怪?只有你吗?”
我忽然发觉,跟我走在一起的人只有杉村。
还以为会有一群人来逼问我昨天和镜做了什么。
来“质重于量”这招吗?他们是不是发觉,一群乌合之众围着我会吵得没完没了呢?
“笹仓,去屋顶好吗?”
“啊,好啊。”
杉村的语气不同于平常的胡闹,感觉有点严肃。
而且不是叫我全名。
他要讲的事,跟我想的不一样吗?
杉村直接走向屋顶,我也默默地跟在他背后。
轧铿……通往屋顶的门发出沉重声响打开。
混凝土被夏天阳光晒得发烫,吸收了辐射热的闷热逼人空气迎面而来。
平常我都是和镜来这里,如今换成和别人一起来,气氛好像就不一样了。
当然一方面是因为杉村背后弥漫的沉郁气氛所致。
“对不起啦,明明是午休却拉你陪我。”
杉村一出屋顶就立刻对我道歉,总觉得他的眼神似乎有些不自在。
“是没关系,不过你突然找我是怎么了?”
“我有点类似商量的事,想找你谈谈。”
“商量?我还以为你要来逼问我昨晚和镜发生什么事了。”
“那件事待会儿再说。”
他只有在这个时候眼镜发亮一闪,恢复成平常的杉村。
“是吗……这样啊……”
结果还是不能大意吗?
“那么,到底是什么事?”
我倚着门旁边的墙壁,双手环胸。虽然说是环胸,其实只是把左手插进右手吊的三角巾里面而已。
只见杉村手扠腰,吐了一口细细长长的气。
“你不觉得最近安冈怪怪的吗?”
“是啊,他这阵子一直没精神。”
杉村说出了我也感觉到的事,于是我老实点头。
“那家伙虽然笨,却是班上的开心果。那家伙那么阴沉,大家也提不起劲。”
杉村焦虑地皱起眉头说:
“笹仓,你知道些什么吗?就算是一点小事也好,告诉我你注意到什么。”
“你问我我也不晓得啊……你是他朋友,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你在说什么!?”
杉村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歪头表示不解。
“你也是朋友吧?”
“咦……”
——朋友,这个词在脑袋深处有如涟漪般扩散。
“啊……是吗,说的也是。”
“你干嘛贼笑?感觉有点恶心喔。”
杉村担心地凑近看我。
嗯,我自己也知道我的确笑了。这是怎么回事,我很开心吗?
朋友这个词看似好用,其实非常难用。
在班上的聊天对象算朋友吗?超越同班同学的界线究竟在什么地方?
我有自信说克己是朋友。
但是老实说换作是杉村或安冈,我就没有自信这么断言。
起初是在克己死后鼓励沮丧的我,进而开始常常讲话,这就是我们现在的关系。就某种意义宛如同情——从同情延伸的关系能否称为朋友,教人不安。
但是,现在听到杉村说我们是‘朋友’……那句话点滴沁入我的心房。
“没有啦,抱歉,没事。”
我感到振奋,同时丹田使力,以免表情再露出更多笑意。
话说回来,安冈行动不自然之处吗……
最近他无精打采,而且不跟班上同学来往。还有——
“那家伙好像在害怕什么。”
我想起昨天放学后的事。
那时候光己先生刚好来我们班。
……起初是害怕我,最后看到光己先生就逃跑了——看起来是这样。
“那个保健室老师吗……”
杉村似乎也有头绪,按着嘴角寻思。
“好,就去问一问。”
一起意就立刻行动,杉村不等我回应就回到校舍。
“唔、喂,等一下啦!”
我慌忙追过去。
“嗯?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