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这时看到的是泪床边的——窗外。
那是披着黑斗篷,闪耀着金色眼眸,拿着大镰的死神。
“黑峰……?”
化为死神的她一发觉我在,就露出慌张的表情转身背对我飞走了。
今天没来学校的黑峰为什么会……
她来这里找雫吗?假使真是这样,为什么看到我就逃走了?
说不上来的不寻常感觉搅乱内心。
我感觉到……有什么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暗潮汹涌。
回到家吃完晚餐以后,就是悠闲的时光。
一边听电视的音乐节目,一边准备考试。
话虽如此,因为右手还不能动,所以我背书是用红色萤光笔标示答案,只要再盖上透明绿色垫板就可以简易地遮住答案。
只不过,我的脑袋完全处于停摆状态。
完全放弃准备考试的镜.一手拿着拾巾站起来。
“我要去洗澡,你呢?”
“咦?这是要我一起洗吗?”
“既然你会蒙住眼睛,一起洗也无妨喔。而且你的手那样,还没办法一个人洗头吧。”
“是啊……差不多该洗头了。”
因为不好意思每次都拜托镜,于是洗头次数减少了。
毕竟现在是夏天,其实我很想每天洗,但离上次镜帮我洗头已经是三天……不对,是四天前吗?
“那麻烦你了。”
话说我们最近渐渐不会为了一起洗澡这点事大惊小怪了。
毕竟我们不是裸裎相见,像我甚至还蒙住眼睛。
再加上身体裹着毛巾,根本没什么好在意的。
而且冲完澡就出来了,所以实际待在浴室的时间并不长。
镜动作熟练地用塑胶袋帮我从右肩到指尖包起来,以免石膏淋到热水。
我先进浴室,然后背对着门等镜来。
开门声响起的同时,我感觉到有人走了进来。一人份的重量踩在地板上发出声响。
“你、你不要面向这边喔。”
镜的声音稍微拉高,看来她进浴室的瞬间果然还是会难为情。
当然,我在这个瞬间也特别感到脸红心跳。
不过,一旦莲蓬头淋湿我的身体以后,我的心跳就渐渐平复下来。似乎是看护精神在为我驱除邪念。
顺便一提,我还没蒙住眼睛。因为要先洗头,蒙住眼晴反而碍事。
“那,我从头开始洗喔。”
“好,麻烦你了。”
简短确认后,镜雪白的手通过我的视野边缘,抓住莲蓬头。
她扭开水龙头,一边伸出掌心碰热水,一边调整温度。
等到水温变得适中,就从我头上淋下来。
温度稍微偏高的热水仿佛在按摩头皮,非常舒服。
不过冰凉的洗发乳马上淋了下来,带给有些发烫的头部些许刺激,这也令人感到很舒服。
就在我闭着眼睛全身酥软时,镜用指腹仔细帮我搓头。
有节奏的搓头声充斥浴室。
“……恭也。”
“怎样?”
镜没有停手,对我说:
“探望泪的时候,你去哪了?”
“………………”
“你不是去厕所,对吧?”
“……对,我去找黑岩医生说话了。”
隐瞒也不是办法,于是我据实以告。
泪的病继续这样下去不会痊愈,要救她就需要移植心脏。
为了移植心脏,需要有人“死”……
我知道自己说话的同时,肩膀愈缩愈小,愈垂愈低。
镜默默地听我说。
“黑岩医生对我说了……虽然表现不一样,但是我想要救泪,就等于希望某人丧命……”
我苛责自己,苦涩地吐露。
“我觉得他说的没错……雫的行为跟我的想法……没有多大差别……”
我大口叹气,仿佛要将肺里累积的空气一吐为快。
黑岩医生说﹒我大可以为自己重视朋友而自豪。
但是……
“结果,我根本无能为力吧……”
我并不觉得自己特别。
我认为自叹无力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事情。
区区活了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