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的死神镰刀·村正宗的刀刃……
“为什么大大方方地跑进来啦啊啊啊————————!”
我听着远方镜充满怒气的尖叫,逐渐稀薄的意识发誓今后绝不相信任何占卜……
*
“唔呜……痛痛痛……”
光照进漆黑的视野,看样子我似乎恢复意识了。
我一睁开眼睛,眼前是浴室地板。
看来我被捅了一刀以后,就被放置不管了。
至少把我拖到走廊嘛。湿地板弄得衣服都湿掉了。
另外头——跟头有点不一样的部位很痛……
大脑下方,这个部位是第一次被砍……延髓基部又重又痛。
“呼,全身上下都被那家伙痛砍过……”
我揉揉后脑勺,爬起来离开浴室。
衬衫因为湿掉的关系,黏着皮肤感觉很恶心。
就在我扯着衬衫走向起居室想先换件衣服时——
“……?”
只见镜一如往常穿着我的短裤与我的T恤,背对这边跪坐。
难道她在气我闯进浴室吗……
我战战兢兢地出声叫她。
“请、请问……镜……小姐?”
听到我的声音,她的肩膀大大地抖了一下。
然后颤抖并没有就此停止,微微地持续。仿佛体现了无法平复的怒意……
“唔……”
目睹无言的愤怒——其意义让我恐惧了。
——镜真的动怒了!
我反射性地当场跪坐,发抖的手抓住自己的大腿。
“我绝、绝、绝对没有恶意,只是纯粹担心你而已。我听声音知道你跌倒,怕你万一撞到头会有危险,而且我自认已经尽量转开视线,并没有看得那么清楚……不对,要说看到是真的看到……呃——呃——总之对不起!”
咚!额头磕向地板。
冰冷的地板因为我的体温与冷汗,温度渐渐升高。
头上传来些微衣物摩擦声。我保持同样的姿势,只抬起头看前面。
白皙的膝盖映入眼帘,镜似乎面向这边了。
“我……我问你……”
接着是有些不知所措的声音,其中并没有包含怒意。
嗯?我白磕头了吗?
我就这么搞不清楚状况地爬起来,眼前是脸红的镜。
尽管我们面对面,她却不知为何稍微别开视线不正眼看我。
更缩起肩膀,忸忸怩怩。
说实话,还满可爱的。
“我问你……”
镜略显迟疑地——唯有一瞬间看向我——开口了。
“这个是……什么意思?”
“这个?”
我看向镜指的东西,眼前是一个上面打开的褐色瓦楞纸箱……
那是我刚刚签收的、装满特殊服装的神秘包裹。
“啊——喔,这个啊,这个是……”
你订的对吧?我正要这么说时——
“想给我……穿吗?”
——被意想不到的话打断了。
嗯嗯?订这些衣服的人不是镜?那么会是谁?
镜红着脸,好像觉得很稀奇地不时偷瞥纸箱里面。
从这个反应看来也不像是自导自演……
那么会是某种阴谋吗?
比方说是心在离开前为了破坏我的名誉所策划的圈套之一?
不见得……以那家伙的情况来说,也有可能只是纯粹想让镜穿而已……
“好像很多件呢……”
镜不理会沉思的我,翻起纸箱里面的东西。
脸红归脸红,但她似乎非常感兴趣。眼神的光芒跟看痛快时代剧“三十匹斩!”时一样。
“警察、护士、白袍,这件是女仆装。啊,还有餐厅制服。这件是……学校制服吧?哇,还有巫女服、这件是修女服,呀——!我第一次摸到真正的运动短裤!”
呣。她好像兴致很高昂,这样再好不过。死神或许本能喜欢COSPLAY。
总之既然这是以我的名字送来的东西,当成我的应该没问题吧。别人休想有怨言。
“镜。”
“怎样?”
“要不要穿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