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抱头拄着桌子,吐出宛如诅咒的话语。因为她说得实在太过分,甚至显得干脆爽快。
“唉……总之你下次出门时记得先讲一声,就算吵醒我们也没有关系。”
我瞥了挂在墙上的时钟,早上的导师时间快要开始了。
“我猜你应该是不好意思吵我们起来才偷偷出去的,不过要是你失踪会造成更大的困扰。”
“……真一呢……”
“嗯?你说什么?”
心好像说了什么,但我听不清楚。
我将视线从时钟转回心,但她跟刚刚没什么变化,依然拄着桌子低头。
她看起来好像在笑,是我的错觉吗……?
就在我露出狐疑的眼神时,小小死神不知道是不是发觉我的视线,抬头看我。
然后,浮现有些虚伪的笑容。
“什么事也没有,以后我会先说一声再出门。”
看心格外老实地行礼,我尽管感到有些不对劲,还是回自己的位子坐下。
我把书包挂在桌子旁边,再看了一次黑峰的座位。
她今天会来吗?要是来了,我该对她说什么呢……
到了午休时间,我跟平常一样到屋顶晒太阳。
拿着今天的午餐——在福利社买的咖哩面包(辣味〕与铝箔包咖啡,我茫然地望着天空。
然后,镜在旁边用吸管喝纸盒装红茶,果然也同样茫然地凝视天空。
没有对话……
我从来不曾吃过这么难吃的咖哩面包。
至于镜,她的炒乌龙面面包连一口都没动。
我有件事想问她。早上听安冈说公车劫持犯的下文时,镜提到的字眼。
——断罪之镰……
心也说过同样的字汇。
我瞥了瞥镜。但当事人眯着眼睛,透露出“不许跟我讲话”气场。
我只好默默地吃我的咖哩面包。
忽然间我感觉到视线。方向跟昨天一样,来自连接校舍的铁门。
我转动视线一看,门果然跟昨天一样打开一条不自然的缝隙。
然后,该说是果然吗?只见三只发光的眼睛排成直行。
“原来如此,笹仓恭也和镜同学的气氛的确很僵硬,感觉就好像迈入倦怠期的夫妇一样。”
“女人果然无法成为心灵的避风港,小恭非我不可。”
“唔唔~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有预感这是好机会——趁机给予温柔的关怀是 理所当然的选项吧。”
又是那三个人吗?他们好像产生了让人不快的误解……
“昨天好像没吵架的迹象,今天是发生了什么事?”
杉村用中指调整眼镜的位置低声说道。
安冈捂着嘴角,静静思考后皱起眉头。
“可见是昨天到今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比方说晚上……”
“毕竟哥哥……有时候非常狂热……”
然后,大概是小桃的话引发想像,偷窥狂三人组顿时僵住。
“嗷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呜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死笹仓恭也!连那种东西都用吗!”
“小恭,就算是我也无法接受那种装扮!”
“哥哥下流!不过那个我有点感兴趣!”
啊啊,虽然不知道是怎样,不过他们似乎做起天马行空的妄想。
我在那些家伙心目中的形象到底是……
“我说恭也……”
镜呼唤着意识被转移到门那边的我。
我一转头,眼前是眼神有些虚弱的身影。
“怎么了?”
“嗯……今天放学后,我希望你陪我一下。”
“买东西吗?”
“嗯……有点事……”
不知道是不是难以启齿,她听到我发问,竟然低头了。
然后含住纸盒装红茶——盒子凹陷变形,应该已经所剩不多——的吸管。
那个举动看起来,也像是把要说的话连同红茶一起吞进肚子里一样。
就算开始上课,镜带着忧虑的表情依然没变。
坐在我左边位子的她一直看着窗外。
我知道她有烦恼。但是因为镜姿色出众,托腮的模样实在非常上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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