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身旁没有其它人。
我抱着刚买的抱枕倒卧在地板上。似乎是我睡迷糊,从床上掉下来了。
总觉得之前好像做了一场噩梦。
我慢慢地伸展着到处疼痛的身体,起身打算冲个晨澡。
疼痛的身体冲了较高温的热水以后,应该也会放松舒缓才对。
我甩甩头,听着僵硬的脖子发出喀叽喀叽的声响以后,前往浴室。
「嗯?」
我打开浴室的门,视野顿时白茫茫一片,同时弥漫着潮湿闷热的空气。
在空间不再封闭后,有个人影对吹进不同温度的新空气有所反应。
「咦?」
眼前是一名少女,一头湿漉漉的黑发贴着背。
我当场僵住,而她则是缓慢地转向我。
不对,看起来缓慢是我的错觉,应该是因为头脑跟不上视觉的关系。
这种感觉……对了,就跟碰到事故瞬间的「那个」很像。也就是……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全身笼罩在刺耳的惨叫声中。
接着映入我眼帘的,是白刃反射着电灯灯光的轨迹。
飕!
我还来不及出声就重重挨了一刀,当场倒地。
在逐渐稀薄的意识里,我想起来了。从昨天起家里就多了一个死神。
——而这只不过是个开头而已。
「喂,我肚子饿了,早餐还没好吗?」
「因为刚刚被你砍的关系,我的身体到现在还不听使唤……」
我趴在走廊上,忍着久久未消的痛这么回答。
KYOU已经(擅自拿走我的T恤跟短裤)穿上衣服了。
「哼,既然你都大饱眼福了,就当作是代价。真是的……要是刚刚就是你寿命该绝之时就好了。」
这位死神小姐好像喜欢讲非常危言耸听的话呢。
「啊……」
KYOU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喃喃自语,接着右手缓缓高举过头。
手掌凭空一握,手里就无息地出现了刀。
「不好意思,对不起喔。」
「咦?」
飕!
连思考话中涵义的空档也没有,我就被那把直劈头顶的刀砍得失去意识了。
究竟过了多久呢?
「……啊!」脑袋深处依然隐隐作痛,我清醒了。
「啊,醒了吗?」
眼前是KYOU的脚,她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我倒在地上,只有视线转向KYOU。
「……KYOU小姐,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事呢?」
「你为什么要砍我的头呢?请尽可能他妈的简洁回答我。」
听了我的话,KYoU双手环胸,皱起眉头闭上眼睛烦恼起来。
难道是我在不知不觉间陷入了生命危机?比方说,我站在不小心就会吸入即死性毒气之类的位置……
「大概是出自少女的矜持吧……因为我想去一下厕所。」
「咦?这就是砍我头的理由?」
「嗯。」
「搞屁啊」
愤怒超越疼痛了,我奋力站起来逼近KYOU。
「为什么你去厕所会需要砍我?还是什么?死神流的如厕前问候吗,混帐!」
「你很啰唆耶,我不是事先跟你道歉了吗!而且,你要想想我一个女生要在这么小的屋子去厕所,当然会在意很多事啊,你要将心比心!」
KYOU稍微红着脸这么说道,但我管不了这么多。
「擅自住下来的人是你好吗——!为什么要让步的人是我啊!」
「既然我好心守护你的性命,你就不要拘泥小事啦!心胸狭窄的男人!」
「哪有人被砍得痛不欲生出来的——!在我死之前,到底还要再痛不欲生几次才行啊!」
「你想要现在马上就痛不欲生吗?」
KYOU一边这么说一边凭空抓,让刀出现。
「你!想动粗吗!」
「既然讲不听,就只能直接教你的身体了吧?」
一我的身体对那个威吓行为起反应,打了一个寒颤。
不妙……这是※巴夫洛夫的狗状态。那把刀一出现,身体就会想起疼痛的记忆而萎缩。(译注:巴夫洛夫的狗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