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舍振动。
「呜哇!这、这是怎么回事?」
一看到倒下的树就大叫的人是体育老师竹山。
似乎是因为在操场上课,所以他最快找到这里来。
「你是二年级的笹仓吗?上课时间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咦?啊——只是爬树救了一下猫……」
「猫……?喂,这是你干的吗?」
不妙……这棵树的惨状要怪到我头上吗?
「不、不是我喔!要是我能徒手办到这种事的话,我早就不来上学,去电视台推销自己了。」
「那你说这是谁做的?」
「这……」是那边那个死神做的——要是这么回答,老师会接受吗……?
不过,既然她飘浮在空中、拿着刀、眼睛还发光,老师或许会相信吧。
「……嗯?」
刚刚竹山说了什么?『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做什么』……他是不是这么说的?
我看着那个自称『死神』的家伙。
「啊,话说看得见我、听得到我讲话的人只有你喔!」
她显得满不在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么说道。
「咦?为什么?听得到的人也只有我吗?你是幽灵之类的吗?」
「你这个男人怎么尽是在意这种小事啊。简单来说,普通人是看不见我们的。不过,偶尔有人『看』得见。我在学校已经听过这种前例,所以并不惊讶。不过,的确也没想到突然就遇到这种人。」
自称死神的小姐自顾自地说。
不是我自夸,打从娘胎出生以来,我还不曾遇过灵异现象。
就连在某间以闹鬼出名的废弃医院迷路、在那过夜一晚时,都没听见半点怪声。
然而,现在却突然塞给我这种特殊能力,真是头痛啊。
话说原来死神有学校啊……哦……
「笹仓,你在嘀咕什么?」
「呃——竹山老师,那里有人对吧?」
「什么?」
竹山虽然看着我指的地方——应该说是方向,却只是皱起眉头而已。
「竹山老师,这是怎么回事?」
其它老师也抵达现场后,一看到现状就问竹山发生了什么事。
「喏?看不见对吧!」
「其实我看到的是幻觉之类的东西……?」
「假如你是跟幻觉讲话的话,就表示你病得不轻喔?」
「也是喔。」
虽然我不想坦承这一切,变成众人眼中的怪胎,但我好像就快变成砍倒树木的犯人了。
如果老实说是死神砍的,到时候应该会被人用怜悯的眼光看待。
我不经意一看,发现刚刚的小猫在死神下方,一边叫一边朝半空中拼命伸长前脚。
「讨厌,吵死了。为什么这种动物一看到我就总是来缠我啦!」
虽然猫的前脚构不到,死神却不耐烦地甩脚。斗篷和裙子随之摇曳。
「啊,对了,话说在前头……就是,看得见喔,一直都看得见。」
「所以我刚才不就说了吗?只有你看得见。」
「不是啦,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我不是指那个,就是……蓝白相间的……哎,对我来说有得看是感激不尽,不过男子汉也不该闷不吭声啦。」
「给我说清楚啦!」
「喂,笹仓,过来一下。」
「条纹内裤。」
竹山的声音突然插进来,我不巧就在有如回应竹山的时机讲出来了。
竹山一脸诧异地看着我,但我没办看竹山的脸。
只见死神静静地微笑,然后保持笑容,脸逐渐涨红。
下一瞬间,死神重新握好刀柄,高高举起。
飕!飕!锵!铿!
「呜喔哇!妈啊!呜哇哇哇!」
「怎么了?地面怎么接连裂开?」
死神朝我挥刀,每当我闪过时,地面、校舍墙壁就接连出现裂痕。
死神依然面红耳赤地叫着:
「乖乖站好让我砍啦!放心,我还不打算杀你!」
「那是哪门子的危险发言!等等,『还不打算』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还不打算』?」
「只会痛一下下而已!你愈抵抗就愈痛!」
「所以我会死对吧?你讲话没有自觉吗!」
「废话少说,乖乖给我砍就对了!」
「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