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高了一些:
“绿里她很担心你喔。”
妈妈没等我回答,脚步声就走远了。
担心?她骂我笨蛋,那就算是担心的表现吗?如果告诉我那是一种玩法,可能我还比较好理解,这么一来骂我笨蛋或懦夫说不定我还能因此得到快感。
楼下传来喀啦喀啦的声响,大概是我妈正在拉行李箱。我爸妈都有工作,而且他们两个在公司的职位都还不低。我妈原本预计明天才要出差,不过她决定今天晚上就先到当地去,似乎打算和三天前就先抵达的爸爸过过两人世界的日子。
我独自一人看家,这是我公然观赏A片的大好机会,但我却完全提不起兴致。而且我肚子一点也不饿。
我闭上了眼睛。当然,我也没打算去上学。
*
隔天,再隔天,然后再隔天,我都还是赖在家里。
从一大早就一直赖在床上,不过肚子毕竟会饿,终究还是爬了起来。尽管我不怎么想吃,但身体还是很诚实。
我走出家门慢慢闲晃,打算去便利商店买个饭团之类的。以我目前的精神状态,不可能自己做饭来吃。
我走进附近的便利商店,买了好几个还在架上的饭团填肚子。因为我边走边吃,路上那些像是家庭主妇的女性频频对我皱起眉头,但我才不管那么多。
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走的,当我一回过神来,发现四周充满了五光十色的霓虹灯。
周围一片喧嚣,到处都是人潮,有酒醉的上班族跟傻笑的0L。油腻的香味四处飘散,莺声燕语随处传来。我脚下明明踩着柏油路,却感觉有点湿黏,招呼客人的声音盖过所有的声响。
这里是火车站后方的红灯区。
先前来的时候是黄昏时分,现在虽然夜幕低垂,但是四周的灯光非常明亮,感觉充满了活力。
无论政府打压几次,这个风化区还是会趁机复活,吸引大量的人潮,真是不屈不挠的生命力。
这种感觉我称之为“美妙的气氛”。然而对如今站在这里、犹如一条丧家之犬的我来说,这种感觉根本没用。
在我面前,有一个喝了酒心情很亢奋的上班族。他偶尔会靠着电线杆,那种姿势虤大概是“蝉定之姿”。那是一种假装在休息,其实是在观察远处女生换衣服的技巧。这种架势被比喻成停在电线杆上的蝉,但如果没有优异的视力根本用不来。
我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想太多了。虽然我现在是个派不上用场的猎人,还是对那种姿态有所留恋。
我抬头望着天空。如果是过去的我,大概会因为这地方的空气而兴奋得流鼻血,然后默默在心中感谢情色之神。
我曾自己分析过,所谓的情色之神,一定是双手都拿着装了电池的那个,眼睛还被打上马赛克,对古今中外的性事了若指掌的神明。
国中时期,我深信情色之神对我的加持,因此曾召集同学昂首阔步到夜晚的闹区散步。
我们想尽办法要溜进风化场所,却怎么也办不到,最后只好借走放在店门外的纸箱拿回家组起来,光是用油性笔在纸箱上写下那家店的名称,就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感。
我当时的勇气跑到哪里去了?当时的愿望呢?还有发下豪语,说长大后要把“大人的玩具店”连土地一起买下的欲望呢?
(唔……)
我捂住嘴巴,过去的希望与现在的绝望混成一团,一股令人作呕的感觉袭来。
脚下一个踉跄,我被店面前的看板绊倒了。看板上写着“失神后的Triple peace·已进货”,双手比YA也就算了,三手是怎样,第三只手是想从哪里冒出来啊?
“请问,你没事吧?”
声音从我上方传来,大概是看我走路一直摇摇晃晃的吧。
“如果你愿意的话,要不要到我们店里的办公室休息……啊。”
我勉强抬头往上看,发现是之前见过的商店女店员。
“你是……”
“你是前一阵子的客人?”
“抱歉,你不用理我。”
“可是你看起来不太舒服……”
“没关系,没事。”
遭到我的拒绝之后,她也打算返回店内。
“等等。”
“……?有什么事吗?”
“……”
我凝神注视着那名女店员。
“怎么了吗?”
“不,没事。谢谢。”
我回答。女店员的身影这次真的消失在大楼之中了。
她的唇边没有霭气,前一阵子还能很清楚看到,现在则是什么都没有。看来那个附在她身上的虚梦已经消失无踪了。或许是找到其他的附身对象,或者是潜藏起来正准备大闹一场。
(跟我没……关系。)
就算我很担心,也没办法怎么样。即使找得到它,现在的我也无法打倒虚梦。
我靠着看板好一会儿,然后站起身来再次往前走。总不能一直待在那里给店家添麻烦,这方面总是要顾及人情义理,就好像不能站在书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