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终端机在手里,我前进着。
我受到了什么样的感染。终端机吐出了什么。那个为什么会感染到我呢。不存在的东西在大气中扩散。
那不仅仅是我,为什么连这个空间都感染了。在这里没有东西,在这里应该是没有东西的吧。不被容许在这个世界里存在的东西,吐出来了、搅拌了、溶解了。
作为对这个世界的侵食。
所以,那个显现出来了。
无数的脸显现出来了。
什么样的表情都没有的平面的脸,在没有支撑的空中排列起来。
面具。我是那样想的。
只有那个,我的脸被覆盖了。
全部被包住。不管是什么都没有了,包括意识、思考,什么都被覆盖了,然后被支配了。我的内在都被翻出来了,暴露了出来。
梅琳的样子浮现在脑海中。只有骨头和皮的女人,我抱着她。但是在粗暴的气息中可以看到冷冷的目光。从笼子的对面投来观察的眼神。看到的眼睛如同凶暴的野兽。
我的存在,对梅琳来说只是那样的东西这个事实而已。
野兽!
我们仅仅是野兽而已。只是谁也不是的人类的虚像而已。没有来世。愚昧的没有脸的野兽而已。
对梅琳来说,那个就是我。所以对我来说,那样就可以了。
面具的支配缓和了下来。我不允许自己体内那凶暴的野兽支配自己,横冲直撞起来。紧贴的面具只有一点点的间隙。那个间隙里有无数的小手,像褶子一样的伸向我。就像是为了把我拖进去一样的抓住我。
我边走着摘下面具边凝视着蠢蠢欲动的手。
我处在了恶梦之中。但是,和这样的恶梦相比,对我来说梅琳不在了这事对我的精神更有影响。由于那么想,所以我还没决定处在这个恶梦中时是否有必要保护自己的身体。不是那样的。梅琳不在了这件事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事。比爷爷不在了的事,比父亲不在了的事,比哥哥不在了的事都重要。
正是那样,正是这个心情,这就是我的贪婪所在。
这就是为什么终端机会不停的喷出那些东西的原因了。那些无数的面具不断的变化着,不知从哪里飞来的。这个都市被面具填满了。我急着寻找梅琳的下落。面具连她也打算支配吧。这个无法避免。
寻找着。走去医院,向着女医师的家前进,所以目标是放浪巴士的停留所。在那一带有带着面具的都市人们,全部的人都是没有生气的歇力站在那个地方上,或者坐着不动,或者倒地抽搐着。
天空上的七彩之光像幕布一样垂下来。那个把霍尔因海姆的天空都覆盖尽了,在想霍尔因海姆的那个东西是否被什么给替换了。
我是走着去的,不断的走着。
看到了。
那个是流浪巴士的停留所,在那个候车间里,旅行用的包包放置在脚下,两人并排坐在椅子上。是梅琳,还有达克。两人的脸也被面具覆盖了。像在对话的雕像一样坐在那地方不动了。较厚的女式大衣可以稍微看到女人的手细细的,枯萎了。但是,那个手和达克的手缠绕在一起。右手和左手叠合的缠绕在一起。梅琳那柔弱的手放在达克的那虽然是技术者却没有龟裂的大手里。缠绕的合在一起。
归根究底,当初应该杀了达克的。为什么那个时候,在那个睡觉的时候,没有遵从那时的冲动杀了他。
那样的话,现在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那样的话,梅琳的绝望就不会造成这样的决定了,也没有我发脾气跑去抓住并去伤害别人的事了,我也不会连夜外宿不归了。
那样的话,我说不定在不知不觉中会得到梅琳,我真正想要的东西说不定就到手了。
我判断失误了。
所以,那时不过一时的失败,让我永远的失去了那个机会。
那个我再也无法得到了。
我大叫起来。
凶暴的野兽从笼子里解放了出来。那种情绪,在我的里面变得狂暴起来。从面具里脱离出来,无数存在的手向着我伸了过来。我的野兽被引导出来了。被侵食性的东西所侵食,以彼此的形式变换着。无数的虚无进入到饥饿的我体内,所以我的虚无,这个饥饿的家伙……这些家伙们进入了我的体内。我们两个合为了一体,又以一个变成了多个。谁在那里面。无数的脸背负着谁也不知道的东西。得到了太多连是什么人都不知道的人脸。(对我)说着这个是贪婪之果,我是这么想的。
但是,那个控诉的皮肉是,那个声音是,对我来说怎么都好。解放出来的野兽被我心中的冲动所代替了。手里拿着炼金钢。已经复元了。巨大的铁鞭。是这个世界力量的象征。那个被我挥舞了起来,然后打了下去。像傻瓜般的一击挥向梅琳和达克,打碎了他们。面具发生了变化,变成了奇妙的动物外观,怎么样都好啦。那个面具被吹飞了,看到它在空中飞舞着,凝视着它破碎的样子。
候车间崩坏了,我作为破坏的中心一个人站在那里。梅琳和达克悲惨的结局是不存在的。不知消失到哪里去了。
恶梦继续着。
没有这回事,不是这样的,我体内的野兽在怒吼着。没有一点惨剧的痕迹。如果这个是恶梦的话。但是,既而我自己存在的本身,作为马斯肯一族的东西,作为一个人类而被生出来。便无法妄想逃离死亡。
假如这里的真相是一个无法持有的东西,说不定连空虎也无法填满呢。自己也是,自己的一族也是,霍尔因海姆也是,所以梅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