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东西明天给父亲也没关系的。
我开始走向外缘部,脑海中只有梅琳。想起了如朽木般纤细的身材,但无法想象出她之前健康时的柔软肌肤。因为那时的梅琳是属于达克的,所以没那必要去想。但现在完全属于我了。我如果不对女医生下命令,连维持她的性命都办不到。
就想抱着这样的她一起睡觉。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想。
女医生带者惊奇的脸色出来迎接我。
“精神不好啊”
“在睡觉”
“请等一下,这脸色……”
“真罗嗦”
“我可是医生啊,不能看到不管”
“让我去睡一会儿”
意识开始变的模糊了,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疲劳,只是身体感觉想睡觉。女医生很不高兴站在那,张开手不让我过去。但还是不喜欢别人尽力去这么做。对于自己恳求她,并不感觉不体面。
“那么,至少请你把这个药喝了”
女医生伸出的手里面有2颗胶囊。
“可以让我睡觉,怎么都可以”
接了药,放入口中。胶囊卡在喉咙里,用唾液硬生生的咽下它。推开了女医生,这次她没有阻止。感觉睡意更加强烈了。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到床的距离,好远。
走在长长的走廊途中,我的意识沉入到黑暗中了。
连梦里都没看到过。世界都是黑暗的,并且是持续的黑暗。
黑暗中,我一直处在腐臭味中间,是从爷爷身体上发出的腐臭味。在那周围所构筑的东西是女人的尸体和地上散乱的酒以及没有形状发光的东西,爷爷身上全部的腐烂浓化的臭味包围着我四周。
被臭味包围的我,身体不能动弹,以为睡着了。要起来,可身体动不了。已经到了如此想睡觉的程度。身体在要求继续睡觉。毫无意识的受身体支配。脑中的危机感在一直减弱。好像一切都会失去似的,没理由的焦急在催促我。会失去什么呢?失去的是重要的东西吗?到底是不是我的东西吗?
熟睡中被臭味包围了,我已经不确信这人是我了。受贪欲支配的一族,马斯肯。作为他的儿子而出身的迪克,从出生开始在憎恶中长大。承受自己也无法明白的饥饿感的愚弄而活着。认为这就是这一族的血的宿命。就是贪婪无比。但仅仅对于这点,自己也是承认,这仅是一种手段。无论什么都要得到。武力,权力,财力和所有一切力量都要得到,这是第一次确信这正是自己。
而现在,我的周围只有腐臭味,完全彻底习惯了腐臭,也习惯了贪欲。所有的一切都得到手,然后结果就是让其腐烂掉。
叫马斯肯的一族,就是这样腐烂,不久后所有的一切都消失。
不是的,其实已经开始了吧?
醒来了。非常不舒服的醒来,头还晕着,周围很黑。但这黑暗不是夜里的黑暗,走廊上也没有亮光。
姑且不说走到床边,我好像在这里睡着了。站起来,脑袋处在黑暗中,视线看不清楚。脚也不稳。女医生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在这里就睡着了?
睡在这里了吗?女医师没有把我送上床去?一边说自己是医生,却又一边想着把心情坏透的我丢在这里。
想到这,一股冰冷的预感向我袭来。
医生的伦理?笨蛋吗?对于那个女医师来说对我是不会抱有任何感情的。任何伦理对她来说也不适用吧。
快速进入卧室。是梅琳所在的房间。她应该是睡在那的。变成像只剩下骨头和皮的样子。眼睛陷入黑暗中,在那里应该全都是绝望吧。
必然是那样。
推开房门。残渣填满了房间的空虚。医疗器械的电源被调低了。被脱下的睡衣丢在那。冰冷的空气里充满着她的香气。
事实是梅琳已经不在了,仅此而已。这个房间的凄凉说明了这点。
想要看清萦绕在心中的东西,我久久伫立。愤怒也好,悲伤也好,或者是憎恶也好,妒嫉也好,后悔也罢。并不是什么都没有。但是,就是这样无法用言语清楚地去表达的。失去了。跑起来,飞奔出屋外,必须为了夺回梅琳做点什么。但是,脚却动不了。清楚的明白到那是丧失感。只是确信那个屋子梅琳已经不会回来了。是不是死了?是不是去了那男人的地方?是不是在那女医师的辅助下逃出去了?流浪巴士的日程变成怎样了?说不定已经在外缘部的停留所了。说不定已经临近发车了。可是脚却动不了。我整个(人)被丧失感所支配了。
腐臭从背后散发出来。
「迪克赛里奥」
爷爷在叫我。我回头看去。虽说什么都没穿,但在那有着属于他的威严。强力的刭拍打着我的身体。刮得很厉害。但是对于陷入丧失感中的我来说,没有觉得爷爷的姿态很恐怖。
「这个是干嘛的?」
爷爷的手握着那个终端机。忘记了吧。被女医师的药迷倒在走廊顾不上了。爷爷把那个捡了起来。
被丧失感支配的我没有回答的意思。
「回答我,迪克赛里奥!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东西?」
爷爷的声音充满焦躁。很愤怒。所以,无法相信他是在担心我。握着终端机的手在颤抖着。但是,扔掉的事也好,坏掉的事也好都与我无关。从爷爷的身体里散发出强力的刭把周围的墙壁和床都破坏了。浸蚀掉了。像在说这个终端机怎么也不会转起来了。连刭也像惧怕着终端机一样避开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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