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抗拒,任凭英人摆布。和往常温柔的吻别不同,那是一种炽热的激烈感受。真知子因而感到有些害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英人和平常截然不同,从来没有这么热情地表达出感情。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他放开真知子后,像是要望穿她似地,盯着看个不停。
「——那明天见。」
英人说完之后,几乎是用跑的离开了玄关。
留在那里的真知子,还没有从刚才的亲吻中回过神来,呆立在那里——好奇怪,刚才的亲吻,好像是以后不会再见面的吻别……
回到自己房内,真知子熄了灯,躺在床上。在黑暗的房里,一直躺着不动,会让人心情沉淀下来。从窗外透进来的光线,在天花板上画出了一条淡淡的白色带子。
一个人独处真好。当然,跟英人在一起也很愉快。不过,恋爱总是情绪波涛汹涌,少了宁静——宁静啊……
自从真知子知道了那个秘密之后,就算待在家中,也无法获得宁静。如果连自己的父母亲都不能信任,那么家的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话又说回来了,在视听教室的奇怪景象,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爸妈和那件事有什么关连呢?在看到那个状况之前,已经有三个学生被杀害,真知子却能够毫发无伤,而且还有人故布疑阵,让自己以为是在作梦,他们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真知子至今唯一确信的是,那三名学生虽然是西田杀死的,但一定和视听教室那件事脱离不了关系。
不过,这么一来,爸妈和三名学生的杀人事件就会有所牵连了……
所有的事情都像谜一般。仓林老师和幸枝的失踪,不知道是不是也和这有什么关系?不可能连他们两个人都牵涉到杀人事件吧!不过,那掉落下来的钢筋,或许不是针对真知子,而是冲着幸枝而来的,而且西田又打算偷偷潜入幸枝的病房。如此看来,幸枝他们应该知道一些隐情吧。
仓林老师事后对他那句「非得弄清楚不可」的自言自语所做的说明,其实不过是套敷衍的说词罢了。或许老师早就怀疑西田是杀人凶手了。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保持沉默呢……
没有一个人可以相信。每个人都在说谎,而且在背地里讪笑着自己。真知子感到分外悲伤。
玄关传来了声响,没多久后惠子来到了真知子的卧房。
「真知子—睡了吗?」
「还没呢。」
「神山回去啦?」
「他刚走。」
「喔。我买了很好吃的日式甜点回来,你要不要吃一点?」
真知子迟疑了一会儿。
「我马上过去。」说着便爬了起来。
到客厅的时候,惠子已经泡好带着涩味的日本茶等在那儿了。
「都那么晚了,爸爸怎么还没回来呀?」
「是啊,也差不多该回来了才对。」
真知子突然在妈妈的脸上看到了从未有过的疲惫神情。
——瞬间,她兴起了把所有的事情一股脑儿全说出来的念头。
「妈妈,我想问你一些事——」
「什么事?」
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真知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怎么回事啊?」惠子担心地问道。「是关于神山的事吗?」
「不是的。是关于妈妈的事。妈妈和爸爸的事。」
「我们的事?到底是什么事啊?」
「妈妈!」
真知子打算毫不保留地说出心中的话,连珠炮似地说道:
「你们到底在瞒着我些什么?爸爸和你为什么要连手欺骗我!我全都知道了!告诉我!你们究竟瞒着我什么?」
惠子睁大了眼睛,直视真知子那彷佛熊熊燃烧的眼神,接着突然撇开视线。
「——你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些话来呢?可把妈妈给吓坏了。」
「妈妈!这一点都不像是你呀。我知道你是个不会说谎的人,勉强自己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对你而言一定是件相当吃力的苦差事。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论知道了什么,我都能够平静接受的。所以,求求你,请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惠子一直低着头,默默不语。冗长的沉默持续萦绕在两人之间。真知子感觉得出妈妈已经动摇了,她一定会说出来的。一定……
惠子抬起了头。
「——真知子。」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惠子像是获得解脱似地,立刻站起来去接听电话。
「喂——我就是——喔喔,是大岛太太呀,好久没跟你联络了——哪里哪里……」
真知子返回自己的房间——就只差那么一点点。
妈妈还没讲完电话,爸爸就回来了。真知子连忙钻进被窝里,这时她的房门被稍微推了开来。
「——你睡了吗?」听到了爸爸的声音。
真知子把头埋在枕中,一动也不动。不久,门被关了起来,接着听到妈妈说了声:「你回来了啊。」
真知子的眼中渗出了泪水。到底有什么事呢?到底会发生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