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在哪里!村雨丸!我的爱刀!」
「……唔,村雨丸?」
冥土的表情更加认真,点了点头。
他毫不理会周围的喧闹,继续在纸上写字:
「从前于安房国里见家代代城主之间相传的宝刀村雨丸。因果之因发生之际,此刀砍下玉梓的头颅;倾城祸水伏姬出生之夜,此刀又砍下来自银齿森的相士首级。这把刀每杀一人,刀身便如同沾上夜晚森林里的露水一般自然湿润,洗去刀上的鲜血。正义之刃,谁与争锋——里见吊城传说中的村雨丸?」
冥土眯起眼镜之后的眼睛,环顾观众席。只见现八在眼前发狂似地大闹。
不知几时,船虫已经俐落地顶着坐垫开溜。
看台上躺了几具尸体,赤手空拳的现八正在上头打转。
「我闻味道就知道!村雨丸在哪里!」
他动着风尘仆仆、又黑又脏的鼻子大吼。他发现扮演里见义实的演员所持的刀,拿起来一看,原来只是把不值钱的木刀,一口气把刀折断,接着又去捡其他观众的刀,紧紧握住。
见状的冥土微微笑道:
「唔,今年秋天我又去了安房国一趟,造访大辅年老出家为僧的寺院。里见钝色的家臣便是前往该寺寻找大辅,将村雨丸交给他保管。然而那间寺院没有任何人,一问之下,才知道老住持在夏天暴毙,佛堂里供奉的村雨丸也不翼而飞。村民说曾看见七、八个陌生旅人出入寺院,不知是何方人士。或许他们便是……」
「村雨丸在哪里!」
「那些旅人之中想必也有现八,就是他杀害住持夺刀,不过我不明白他为何这么做。后来他回到江户用刀杀人,成了街头巷尾议论纷纷的镰鼬……之后便独自前往京都。嗯。」
冥土一面喃喃自语,一面全神贯注地继续写道:
「现在他遗失了村雨丸,所以才回到江户寻找?这我可不知道了。」
冥土停笔,用绽放钝光的眯眯眼望着现八。
现八一面动鼻子,一面穿过观众席,爬上花道。
「在这边……」
低声说道的他两手撑地,以四脚爬行的野兽之姿朝着方才浜路与道节离去的方向一跃而去,转眼间消失无踪。
现场只剩喷血倒在看台上的男人、哭喊的女人,以及打破的酒瓶传来的酒香味。
外头响起哨子声,接着是官差赶来的脚步声。
「啊,不妙。」
冥土将白纸揉成一团,和笔一起塞进衣袖。
起身之后弯下腰,摇摇摆摆地小跑步离开:
「为了明天的冥土新闻,我得快追上逃跑的伏和赏金猎人……不过……」
跑着跑着,他突然一脸担心地歪着脑袋:
「他们往哪边去了?我该到哪里去找他们?」
哨声响起。
冥土缩缩脖子,决定先走为妙,赶紧小跑步离去。
至于浜路……
她以踩踏庭园石板的轻快动作飞跃在藩邸屋檐之间,追赶逃窜的信乃。
「站住!伏!」
「所以说,你叫我站住,我就站住啊?」
「可恶,觉悟吧!」
浜路在漆黑的屋顶站定双脚,举起猎枪瞄准,果断地扣下扳机。
砰!枪声响彻四周,听到这道声响,道节担心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这是浜路开的枪吗?喂!你在哪里?」但是浜路没打中伏,无暇回话。
听了陌生的枪声,信乃发出狗一般地哀号:「呜!」软了脚跌坐在地。
「没打中……」
「用枪太卑鄙了!」
「再来一枪!」
浜路扣下扳机。
信乃再度起身奔跑,细长的身躯却在枪声响起的同时弯成弓状,不知子弹究竟有没有打中。从手感来判断不像打中,但是信乃应声倒地,滑落屋顶,有如跑上夜空云端,突然从连绵不绝的屋檐上消失无踪。
「慢着……可恶,不见了?」
浜路进我猎枪,轻快地跳到地面。
四处似乎起云了,夜晚的道路变得一片阴暗。月光微弱,雪花柔柔飘落。
夜晚的雪地上有斑斑血迹。
浜路靠着颜色及气味追捕猎物,原本是用走的,渐渐变成小跑步,和在山上打猎时无异。
她弯过小路,跑出藩邸……
转过转角,看见一个捣头哇哇大哭的小妹妹,似乎是被伏踢了一脚。她年幼的哥哥正在安慰她,但劝着劝着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
「喂,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那边!大姐姐,我妹撞到伏,结果那只伏就踢她的头!呜!」
「别哭了,姐姐会替你们踢回来。小妹妹,你要乖乖听哥哥的话喔!」
她留下这句话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