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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落在路面上的花早已失去过往那焕发的美色,这幕光景让我深刻地感受到季节的无常。就像不得不在黯淡的春日与回到天上的美丽少女魂魄一同逝去般,我心中的小天地也被反转颠覆,仰面朝天跌了个狗吃屎啊。
嗯?
我骗人的爱情故事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被颠覆了呢?
一抬起头,就看到护卫少女娜娜伊小妞活像是意气风发的年轻消防队员扛着梯子站在那里。躺在地上的我被笼罩在她的阴影底下,涂得黑抹抹的眼妆此刻看来更显不祥。
「给我听清楚了,敢对殿下无礼,就是对我国的挑战!」
把那玩意称为剑实在太过巨大了(※是指梯子)。我似乎就是被那东西给铲倒在地的。总而言之,还好没把园艺剪刀借给她。爱&和平&放下屠刀——乃是非武装的三大原则。
「在我的国家,那种树木就是要被拔下来当生火的材料!是帮小飞鼠取名的父母啦!」
躲在护卫的背后呛声,奈露莉连这种充满个性的俚语都说出口了。
胡梅也是靠我一个人修剪完成的。
我爬上梯子把长柄围艺剪刀伸出去后,站在遥远下方的奈露莉不停大喊着:「危险!好危险呀!」除了泥土之外,她也很怕高。
被切割的树枝截断面散发出浓烈到教人作呕的树液气味。不知是修剪过树枝或是眼睛已习惯的缘故,就算是枝叶间不见光的部分,我对这株归化自温带地区的树木发展脉络都已一清二楚,从外部无法观察到的枝叶巧妙交叠、分歧的枝干以及摸起来有些粗糙的树皮都温柔地融化了我的内心。
完成工作的我将园艺剪刀顶在肩上,不疾不徐地走下梯子。
「是史坦贝克的六号交响曲。」
奈露莉在地上开始跳起谜样的鸽子大会操。
「交响曲?」
「你没听到吗?乐器的声音啊。」
娜娜伊伸指轻抚左耳的羽毛耳饰。
那是她们国家的传统,切下耳朵作为忠君的证据,但看在像我这样的本地居民眼中,那无非就是落后的证明。遮掩住伤口的耳饰越是奢华亮丽,越是暴露出潜藏在阴影下的野蛮粗鄙。
「这不是广播声或唱片声,乃是现场演奏呢。」
微微挺起胸膛的奈露莉如此说道。
「稍微去见识一下吧。」
割耳的与被割耳的劳资双人组彷佛完全没把这里当成田野劳动的现场,而是正准备去参加宫廷舞会般踩着轻快的脚步往外环路的南边走去。
看到那座舞台时,我才想起班导茉莉老师提过的「大话剧祭」原来已在不知不觉间开始了。
业余话剧在本地十分盛行。就连非常讨厌受到关注的我,也曾在故乡村子里有过站上舞台的经验。当时我演的可是童话故事《比目鱼王子》的王子角色咧(比目鱼部分)。
本地话剧的特色就是在户外舞台上进行,舞台会被分成右手边——也就是所谓的「舞台」部分——以及左手边的「回廊」部分。刚才我们被乐声吸引而发现的舞台虽然是标准的本地风格,但跟我故乡的那种相比显得巨大许多,「舞台」上正进行着人民舞蹈的排练,十人共舞一字排开后,舞台两侧仍是保有相当宽敞的空间。
现场有差不多二十个学生都以观看正式演出般认真热情的态度欣赏台上的排练。演员与观众的近距离接触虽然也是本地话剧的特色之一,但也没必要靠得那么近吧……那几个人差不多是紧黏着舞台了。
当郡个女生从右手边登场时,群舞的舞者们立刻接连着往舞台后方退去。
实际上她也只是摆摆动作,不出两、三步便优雅地跳到舞台中央,却不禁让人有种她快从这个物理法则早已乱序的世界飞走的错觉。
盘踞舞台深处的乐手们开始演奏,她也摆出单脚向上高高举起的动作跳跃、旋转。上半身彷佛被从天上垂下的丝线牵住般保持着优美的姿态。
她的一举手一投足无不令现场观众报以热烈的欢呼,就连有段距离的我与奈露莉也忍不住一起鼓掌。
「每个动作都做得相当准确,对于音乐的演绎方式也很纤细,是很不错的舞者呢。」
想不到奈露莉用她短短的手脚模仿起来还挺有模有样的。
「手脚修长还充满弹性,看来是有好好在锻链呢。」
娜娜伊也跟着说出自己的感想。
接着一名男舞者登上舞台,支撑她不断跳跃回旋的身体。
「唔唔唔,不只有技巧,连情感的表现方式也很棒。快看,就是那个表情!啊,刚才的视线……!」
奈露莉跳上跳下地对舞台比手划脚,娜娜伊循着她的指尖方向看去,「不愧是殿下。」还随口发表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感想。
「本地的人民舞蹈会上也有不错的舞者呢,真让人愉快。」
台上的双人共舞结束后,奈露莉随即大力鼓掌,军用手套上的灰尘也跟着飞扬四散。
眼前的舞台就建在外环路的内侧。应该要从舞台侧边通到后台的休息室还没搭好,连帷幕都只装了一部分,从后面就能把舞台上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舞台后方的演奏席里坐着带上乐器的学生们,指挥正把几名演奏者集合起来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其他学生则有一搭没一搭地练习自己的演奏部分。
其中那个演奏大提琴的女生——说得再准确一点,那个演奏大提琴的女生头上戴着